“啊!”
大殿所有人的头皮一阵发麻。
淳于敦敏的人中被狠狠刺下,他再也忍不住这剧痛,捂着嘴巴痛叫,抽搐着脸蛋,睁开眼睛。
陈公公脸上也跟着抽搐了一下,这小郡主下手够狠的。
淳于敦敏迷茫地坐起来,看着高位的皇帝,赶紧爬起来跪下,“皇上,微臣这是怎么了?”
“微臣不是在家里吗?怎么会在这里?”
装失忆啊!呵呵,继续装啊!
她背着手缓缓围着他转了一圈,“淳于相爷这是得了失忆之症啊,不如枫儿再帮您治疗一下!”
她晃了晃手中的银簪,黑亮黑亮的的大眼睛此刻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枫儿,不得淘气!”
端方威严地看着大殿下的人,“淳于敦敏,你私德不检,有辱朝廷对你的信任啊!”
淳于敦敏赶紧低头叩首“臣知错!”
“也罢!看在你父亲老相爷三朝元老的份上,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想得美!
她赶紧打断,躬身行礼,“皇祖父!淳于相爷对我侯府伤害颇为巨大,也得赔偿我家的损失吧!我爹我娘这些年因为他们之间的破事儿感情失和,闹得家宅不宁,臣女和弟弟好可怜啊……”
说着说着还眼泪汪汪,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皇帝。
皇帝的心都软得跟要化了似的,“枫儿别哭,别哭啊……”
宗政明月手扶轮椅上前,朗声进谏,“皇上,青云侯府这些年家宅不宁,入不敷出……这俗话说,有功当奖,有过当罚,赏罚分明,才算公允!朝廷如果因为祖上有功就可私心偏袒,长此以往岂不是助长歪门邪道?”
皇帝微微点头,他柔和地看着外孙女,“的确,枫儿你说怎么办?”
如今看皇祖父的态度不会要淳于俊命了,就连淳于敦敏都可蒙混过关。
人界除了功名,好像利禄也很重要!
利禄就是黄澄澄的金子和白花花的银子吧?
拭了拭泪,略一沉吟,“那得赔偿青云侯府!”
皇帝头一歪,好奇地看着她,“赔偿?如何赔偿?赔偿多少?”
“那就一千万两吧!”认真地看着皇祖父。
淳于敦敏的胖脸蛋抖了抖,喉咙上下滚动,惊叫起来,“一,一千万两?!”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一千万?!
大眼睛一瞪,抱臂看向他,“怎么?相爷不愿意赔偿吗?!那就按照云启国律法来判吧!据我所知,你们做的这些龌龊事儿要判监禁十年二十年是绰绰有余!”
只是让你们出点血而已,你们欠下的血债又该怎么赔?
皇帝知道庄青枫是在给自己的父亲母亲讨一个公道,不能让青云侯府寒了心。
想罢,严肃地看着跪着的胖子,“淳于敦敏,枫儿的提议,你意下如何?”
淳于敦敏冷汗直冒,皇帝这意思就是按照这郡主的意思来,他如果再反对,也没有他的好果子吃,况且还有儿子在这里,他暂且忍耐,再图后路吧!
只是一千万也太多了,国库里也不见得能轻轻松松拿出一千万两白银吧?
喉结滚了个滚,“皇上,郡主说的有理,但是一千万两白银就是把臣剁成馅儿包饺子也没有啊!”
肉疼死了,一千万两啊!
他这些年搜刮民财的小金库全部填上也是杯水车薪,就算那母夜叉拿出嫁妆钱来补窟窿都不够。
嘟起嘴吧,不满地看着皇祖父,“臣女说的是黄金呢……”
淳于敦敏吓得赶紧拦住,“郡,郡主!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老朽给您赔不是……”
笑话,白银都拿不出,黄金?直接让他拉黄金吧!
最后皇帝拍板,折中五百万两,就这么定了,淳于敦敏砸锅卖铁,跟亲戚朋友借钱也得给赔钱!
处理完了淳于敦敏,接下来这一摊子烂事儿……
皇帝觉得今天好累,上朝批奏折都没有这么累过……
“淳于俊!你行为不检点,私闯后宫禁地,还与人做出这种事,你知罪吗?!”
“臣知罪,但臣真的冤枉!”
“冤枉,那就拿出被冤枉的证据来!”
“臣……”他总不能说,他是让春香偷了庄青枫的香囊,然后又看到庄青枫的背影到这里来,就尾随而至图谋不轨吧?
“臣拿不出……但臣真的冤枉啊!”
“也罢!你们兄妹做出此等事来,已经是伤风败俗,有辱斯文,拖下去重责一百杖!你能活下来就可活,活不下来,就是你的命!”
陈公公心领神会,“来人!将淳于俊拖下去,重责一百杖!”
淳于敦敏趴下求情,“皇上,皇上开恩啊!老臣的幼子体弱,挨不了一百杖啊!这样会活活打死他的呀!”
他不甘地低着头,目光冷厉,皇帝的儿子也犯了错才被罚守皇陵,他的宝贝儿子就要丢掉命!
淳于俊眼眸微转,一咬牙,“父亲!不必为我求情,这是我应受的惩罚!”
他一脸深情地望向庄青枫,“让郡主受惊了……宽仁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郡主……”
宗政明月手扶轮椅挡在庄青枫的前面,阻断了淳于宽仁那肉麻的视线。
她笑意盈盈地靠近淳于敦敏,“如果相爷实在心疼令公子,不如替他挨一半的打?”
淳于敦敏口中一顿,一半,五十杖!那还不要了他的老命啊!
他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赶紧站到一旁。
淳于宽仁为何是那种自私歹毒的心机狗,在他爹淳于敦敏身上就能看到一些原因,上梁不正下梁歪!
陈公公对走上殿的禁军甩了一下拂尘,冷冷命令,“拖下去!”
“是!”
淳于俊被禁军反剪手臂带下去的时候,还在痴痴望着庄青枫那绝色的面容。
“郡主!别为我担心……”
嘴角抽搐,望向宗政明月投过来的视线,她蹲下身,帮他把盖毯抚了抚整理好。
淳于宽仁不甘心地扭着头看着那明艳少女美丽的侧脸,在对着那个残废微微笑着,那笑好刺眼,明明以前的庄青枫只会对他这样笑……
皇帝捏了捏眉心,目色沉沉,“你们母女两个虽不是主谋,但也是帮凶,在青云侯府也没起什么好作用!”
顿了一顿,“梅映雪,朕给你三条路,你是要她死还是让她认祖归宗……”
梅映雪浑身颤抖,连忙叩首,“皇上,第三条路是什么?
皇帝叹了口气,“出家!”
梅映雪顿了一下,再次叩头,闭上眼睛回答,“回陛下,贱妾要女儿活着,贱妾愿意带着月儿一起出家!”
皇帝微微颔首,“那你去吧!”
梅映雪押着疯癫的庄青月一起赶快行叩拜大礼,“谢皇上不杀之恩!”
皇帝低眉,“陈全!带她们下去吧!”
“是!”
陈公公带着两母女走出殿外。
皇帝目色稍缓,“周芷兰!你要如何?”
周芷兰完全是很懵的状态,刚刚的那些事情,她有点接受不了。
喉咙像被卡住鸡毛,她面色苍白。
陈公公进殿躬身,“皇上!周御史跪在殿外!”
皇帝微微挑眉,“宣!”
陈公公迟疑了一下,“皇上,周御史说,他教女无方,德行有亏,他愿长跪殿外以求替女赎罪!”
皇帝摇摇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周芷兰,你的父亲年事已高,你觉得他能跪多久?”
周芷兰闻言面色羞红,伏身深深叩首,“臣女知错!还请不要责罚父亲,所有错误臣女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