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侯府此刻乱了营,青云侯的唯一嫡子庄小宝不见了。
一身玫红的梅姨娘和柔柔弱弱的赵姨娘都泪水涟涟地,哭地好像自己的亲生儿子丢了一样。
梅姨娘柳眉微拧,哭得最痛,柔弱地扯着庄青山的袖子,“侯爷,咱们小宝恐怕凶多吉少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我一直是把小宝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疼他,爱他,他的亲生母亲扔下他一走了之,可,可我却把他当我的宝贝呀,小宝才八岁,太可怜了……”
庄青山好像苍老了好几岁,眉头紧皱,高声喊叫,“所有人都出去找了没有?!报京兆府衙门了没有?!”
梅姨娘赶紧拉着他的手臂,捂着嘴巴低呼,“可千万不能报官啊,万一绑匪撕票可怎么得了?”
庄青枫扶着小玉的手缓缓步入大厅,帷帽后看着那哭哭啼啼的两个女人,和一脸愁容的父亲,语气诧异,“父亲,这是怎么了?”
梅姨娘用帕子抹着眼泪,“哎哟,我的小郡主啊,你可算回来了,咱们小宝儿不见了,都急死我们了!
我把小宝当我的亲生儿子一样疼啊,这,这不是剜我的肉嘛?”
她冷冷一笑,“梅姨娘,小宝他有亲生母亲,就是我娘,您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庄青月!可别弄错了!”
梅姨娘哽住,“哎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打个比方,小宝丢了,我心里难受,这孩子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呜呜呜呜!”
粉红帕子捂着脸,声音哭得这么痛。
记忆中浮现出前世她们的丑恶嘴脸,这姨娘和庶子,庶女后来鸠占鹊巢霸占了侯府,还和淳于俊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看她们装模作样的言行,她都快吐了。
她语气微凉,挑了挑眉,“梅姨娘,你怎么那么肯定小宝一定凶多吉少啊?”
梅姨娘拿着帕子拭泪的手抖了一下,“我这不是胡思乱想嘛?
人说关心则乱,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是不自觉往最坏处想……侯爷,我这也是担心嘛!”
拧着身子,扯着庄青山的手臂,娇滴滴地靠上去。
“父亲!姨娘!”一身蓝色锦袍的庄青树急匆匆跑进来,边走边擦着汗,像是跑了很远的路。
几人都围过去,梅姨娘抓住他的袖子,“怎么样?找到你弟弟了吗?”
庄青树眸子微闪,“没有!我和侍卫们只在城郊破庙看到很多血迹,恐怕……小宝已经……”
庄青山闻言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庄青枫一把扶住他,柔声安慰,“父亲,我相信弟弟一定没事儿,没有尸体,只有血迹也不能说明那就是小宝啊!”
赵姨娘看到梅姨娘的眼色,轻轻走过来,一脸紧张,“小姐,这可说不好啊!这万一……”
“没有万一!”她冷冷扫了他们一眼。
两个女人吓得赶紧闭上嘴巴。
她们都巴不得小宝出事儿呢,假惺惺地在这里一个劲儿刺激父亲,安的什么心。
“父亲”,庄青月脸色焦急地跑进来,“这是绑匪送来的信!钉在咱们门上的,女儿正好进门看到的。”
庄青山一把抓过那信。
“贵公子在我们手上,三日内准备一百万两银子,交易时间地点另会告知,过时撕票!”
“一百万?!”梅姨娘惊呼一声,“咱们账上哪有那么多银子啊?”
庄青山剑眉拧成川,“账上现在还有多少银子?还有房产田产,怎么可能没有一百万两?!不管多少钱也得救我的儿子!”
梅姨娘的喉咙滚了滚,吞吞吐吐,“账上只有五万两……房产田产也得等卖了才能兑现,一时间拿不出这些……”
“什么?!五万两?!库里怎么可能只有这点儿银子?!”他转过身,盯着梅姨娘惊怒不已。
梅姨娘瞟了赵姨娘一眼,“咱们侯府人多,开销也大,自然就……”
赵姨娘也凑过来帮腔,“侯爷您有所不知,主母一走了之,敬嬷嬷交给我们的时候,那账上的银两本就不多……
您也知道主母贵为公主之尊,修缮公主府自然花了不少银子……”
闻言,庄青枫冷冷一笑,“我母亲修缮公主府,这府里的银子一文都没有动过,都是她自己的陪嫁体己钱,两位姨娘是不是看不懂账本啊?!”
“这样吧!两位姨娘口口声声说,爱小宝,疼小宝,那就拿出点实际行动证明,咱们每个人都凑点儿,我想总能凑够一百万两白银。”
梅姨娘瞪着眼珠子,咽了咽口水,“我们凑钱?!
侯爷啊,您是知道的,妾身当初进府的时候,就带着一个包裹。
这些年除了您赏赐妾身的那些东西,也没有什么银钱傍身啊,恐怕连一百两都没有啊……
对了,咱们没有,可以让郡主打开主母的私库啊!
当年先皇后给咱们主母陪嫁了那么多好东西,得有三百八十八抬嫁妆啊!
那些怎么也得值几百万两银子吧?”
庄青山浓眉一立,恼怒至极,“混账东西,怎么能惦记公主的嫁妆?!
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我青云侯府是那样的人家吗?!”
梅姨娘被骂得吓得缩着脖子,咬着嘴唇,躲到角落揉着自己帕子。
赵姨娘拭了拭泪,把自己的镯子,耳坠子,发钗通通取下,袅袅婷婷上前,把那些首饰通通放到桌上。
“侯爷,秋娘只有这些,虽然杯水车薪,但妾身一定竭尽所能把您送给妾身的田产和铺子也都卖掉,只要能救小世子的命,就拿妾身命去换都行啊!”
庄青山微微有些动容,“秋娘这是干什么?还轮不到让你去卖自己的首饰,这些都是这些年我送你的,你这是干嘛呀,快点收起来!”
她内心冷笑不已,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演戏。
如果不知道她们的真面目,还真以为这两位姨娘过得多可怜。
记忆中,这群蛀虫把青云侯府已经掏空了,还有一帮没见过所谓的亲戚打秋风,不断吸血,府里的大笔大笔银两不知去向。
想到这里,她严肃地看向父亲,“既然两位姨娘都没有钱,那咱们就得好好清点一下家产。
怎么也得凑出一个一百万两来,对吧?父亲?”
庄青山目光一闪,“枫儿的意思是查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