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帝一身明黄龙袍端坐朝堂龙椅,看着底下的朝臣吵得面红耳赤。
两派人,一方七皇子党,一方太子党。
他们都在今天御史台弹劾丞相之女顿珠在南风馆狎男妓而争辩。
七皇子这边的老臣:这样的女子不堪为皇子妃,请陛下责罚丞相的教女之责。
太子党这边的臣子:丞相之女此举是率性而为,太子愿意娶她以保住她的名誉。
显然太子这边是在试图拉拢丞相,获得他的好感。
七皇子纳罕云面无表情,站在一边,他现在要扮演一个被未婚妻背叛的倒霉蛋,心已经飘到龙渊海底去了,不知道青枫怎么样了,依靠他的岩浆之力能不能顺利帮她从黑暗的海底深渊挣脱出来。
夏帝被吵得头疼,捏了捏额头,太子的小心思他很清楚,拉拢丞相,获得强大助力。
他允许儿子有自己的心思,反正他们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且纳罕云是那女人和野男人生的孩子,他的皇位必须是他的种继承。
七皇子虽然在他的膝下长大,却长相极像他的生父,他越来越无法忽视这一点。
最后,夏帝点头,顿珠改嫁太子。
宗政明月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一切都是他在推波助澜,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算算时间,金盈钰应该已经达到大夏边疆三军,只要那几位将领看到他的信物,一定会有所动作,他们都是他曾经的部下,忠心耿耿。
太子春风满面,得意至极。
他不在乎女子容貌,他要的是女子家世背景能够助他早日登上皇位!
漂亮女人,他多得是,想要随时都有。
到时,他坐稳了皇位,踢开丞相,再找个理由让顿珠“病逝”,他随时可以再选一位配得起他的美丽女子做新皇后。
淳于俊在卧房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浑身的伤也似乎没那么痛了。
他向来审时度势,早早投靠了大夏太子。
如今太子和丞相联姻,只要撺掇他早点儿逼宫谋反,登上皇位。
他将藏在鞋底的天香肉蔻打开,唇角翘起一抹阴狠的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到时候,太子和七皇子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他再渔翁得利,最后的赢家还是他!
当不了云启国的皇帝,他就当大夏的皇帝!
早晚有一天,他要把所有羞辱他的人都踩在脚底!
“去,把这个一点儿点儿放到太子的饮食里,千万别被人发现了!”
淳于俊将那一小包极为珍贵,得来不易的东西交给一个小公公。
“是。”
长相不起眼的小公公,躬身接过,揣进怀里退了出去。
三个月后,太子正式迎娶顿珠。
大夏皇宫喜气洋洋。
丞相府门前的长街,十里红妆,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好不喧闹。
两边都是围观的百姓和官员。
人们在争抢喜钱,其中一个青色身影一晃而过。
纳罕云也得跟着接亲,骑在高头大马上跟在太子身后。
似心电感应,他蓦然回首,只看一片青色衣角消失在街角人群。
怅然若失。
已经过去几个月了,青枫还是没有一点回应。
如果没发生那一切,那时的他也该身穿红袍,迎娶他最心爱的新娘。
他想让她看到他双腿站起,大步走向庄青枫,一把抱起她,陪她纵马奔腾在草原,下江南陪她游湖看尽江南烟雨,去大漠感受长河落日圆的苍凉,孕育一个他们爱的结晶。
可现在他们天各一方,她生死未卜,自己一缕魂魄借助别人的身体,一时间五味杂陈。
深夜,喧闹的喜宴散去。
一身大红喜袍的太子喝得醉醺醺地被小太监扶着,摇摇晃晃往喜房走。
虽然求娶的时候,满心算计,觉得不过是个女人,娶了就娶了。
可想到顿珠那张脸和肥胖的身材,他就浑身不自在。
感觉像是在等着上刑。
想到七弟纳罕云跟一群皇亲国戚互相敬酒,有人戏称:“堂堂太子都卖身求荣了,咱们甘拜下风。”
虽是戏言,也让他倍感屈辱。
站在喜房门前,他推开要推门的小太监,抬腿往书房走。
扔下一句,“跟太子妃说,孤醉得不省人事,怕搅了她的好梦,明早再跟她一起去给父皇母后请安敬茶!”就溜之大吉。
“是。”
守在喜房门口的宫女忙躬身,进去禀报。
不多时,喜房里响起一片碎瓷器的声音。
新婚夜,太子居然不入洞房,把太子妃扔下独守空房,找借口躲去书房,简直是在打新娘的脸。
可谁让她坏了名节,太子不计前嫌娶了她,她该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