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垣使劲推开她:“你做梦!滚!”
“赵浚风!”龚玥玥捂着自己的脖子,使劲咳了两声才缓过来,“赵浚风,今日我便与你说个明白,我不管你喜也好忧也罢,你今日必须给我个准话!”
“你总觉得我不是真心待你,觉得我在你面前演戏,觉得我的一切全是伪装,觉得我每时每刻都在同你虚与委蛇,觉得……”龚玥玥深吸了一口气,“你扪心自问,你身上究竟有什么可图谋的,值得我龚玥玥这样费尽心思?”
“我警惕、我防备、我不信任,我知道这样对你并不公平,可是我有办法吗?”
“我离开辽歌已经十几年了,在这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连家里的忠仆都对我的安全毫不在意,明的暗的有一大堆事需要我『操』心,那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累吗?我也很累、很惶恐,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多体谅我一点点,不要让我总是觉得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永远只有我一个人。”
“我只是想让你多关心我一点,我有错吗?”龚玥玥袖子下的手缩了缩,“我曾给你造成过困扰,我让你为难了,可难道我这些天做的事情还是不能够让你明白吗?究竟要我怎样你才会相信我待你不是在开玩笑?”
“龚夷府偌大一份家业,我白日里要管账,要担心各种问题,夜里还要来这里陪你,就是怕你多想。难道我每日就很闲吗?还是我吃饱了撑的没事来你这里坐冷板凳?”
“我承认有时候我总是在玩弄人心,可是我对你的心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清楚、一点都感觉不到吗?难道我真的连我自己的感情都要玩弄吗?”
龚玥玥说得太急,以致有些呼吸不畅,说完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看着赵长垣,又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让你相信了,可是赵长垣我告诉你,我龚玥玥从没有什么玩弄人心的癖好,更不会拿我自己的真心开玩笑。”
“你即便真的不想与我同在一处,也至少要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那么不相信我?天下男人那么多,我并不是非你不可,既然你我要断个干净,要分开,那也要叫我弄个明白。”
龚玥玥的拳头紧紧捏到了一起,而赵长垣也同时眸光一暗,什么叫分个明白?是想从自己这里得了原因,好往后与其他男人和平相处?那自己算什么?他们之间的曾经又算什么?都是这个女人感情的探路石吗?
“急着断清楚要做什么?这么急不可耐要与赵巡走了吗?想叫我说清楚什么?龚玥玥,你便是这样侮辱我吗?”赵长垣再一次死死卡住了她的脖子,“你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啊!”
“对,你说的不错,我就是要跟他走,你能奈我何?”龚玥玥觉得自己真是疯了,这种时候竟然还在胡说。
“龚玥玥!”
门外,灯染、烛华、阿班三人同时打了个冷战。
王爷这一声怒吼显然火气不小,这两个人该不会打起来了吧?龚玥玥那病弱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灯染烛华远远听见这一声怒吼,登时心头一跳,
被人阻断喉咙的感觉真的不好受,龚玥玥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将他的手扒开,然而手抬到一半却又收了回去。
每天都懒洋洋的不想动身子,然而每天却都有数不完的事情在等着她拿主意,人一忙,头就开始疼,开始烦躁、发脾气,白天一点都不想动,可晚上躺在床上却又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这种日子她真的受够了,她好累!
赵长垣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自然,他如今理智尚存,也不可能果真掐死她,只是这女人为何不反抗了?赵长垣的目光向龚玥玥的手上看去,瞳孔猛然一缩……
龚玥玥原本是不打算反抗的,他要怎样就随他好了,可是这时候抓着她脖子的时候却忽然一松,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人钳住,举到了两人中间。
赵长垣的脸『色』很黑,可见此刻他的心情非常不好:“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管了?”龚玥玥尝试着甩开他的手,未果,只得任由他抓着。
“我问你怎么回事?”龚玥玥素来爱惜她的手,绝对不舍得弄伤一点点。
作为大家闺秀,琴棋书画虽不要求样样精通,却是样样都必须要学的,而龚玥玥这样一个人,当初为了保护她的手指,宁可顶着将来可能被人说“无才”的名头也不肯学琴,又如何会伤了手指?
龚玥玥的右手有不少小水泡已经被挤破了,『露』出里面粉红『色』的嫩肉还有被挤出的脓水,她的手看上去应该上过『药』,只是如今却与伤口黏糊在一起,情况看上去不是一般的糟糕。
赵长垣想起方才的情况,觉得该是龚玥玥拍桌子弄的,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伤看上去像是烫伤,她这样细皮嫩肉的,应该很痛吧?
其实赵长垣也看不得龚玥玥受伤,尤其是手指,上次居冥山的事影响太深,她冻伤开裂的手指是如何惨况他至今铭记,那件事让他心中至今仍有阴影。
“你昨晚不来是因为……”赵长垣看着龚玥玥,眉头一皱再皱。
“我能怎样,我还不是怕你多想了!”龚玥玥使劲推了他一把,可惜还是没有推开,反而是手指的疼痛让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赵长垣蹙眉:“阿班,传大夫!”
因为太过担心两个人会闹出什么好歹来的三个人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这样一句话,心头同时一跳,等看清书房中两人的姿态是才渐渐放下心来。
“咝~”龚玥玥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臭男人,给自己用的是什么『药』,人家开的『药』都是冰冰凉凉的,舒服着呢,就他家的『药』,敷在伤口上疼得像着了火!
这个人一定是想报复自己!龚玥玥这样想着,忍不住又低呼了一声,笨手笨脚,那么粗鲁,疼死了!
“忍着!”赵长垣也不抬头,就这样说了一句,然后继续低头抓着玥玥的手给她擦『药』,龚玥玥看着他,气得鼓着腮帮子,却又拿他没办法,只得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