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看不出来,爹原来这么炫酷。”龚玥玥笑着摇头,只觉得自己三观尽毁。
刘氏看向她,眉飞『色』舞的说道:“娘当时,也就十几岁,心气高傲。知道他不高兴娶,我也根本不乐意嫁。可硬给拉到一块儿拜堂之后吧,他又对我不错,尤其是生了兆儿以后。所以说,成亲之前怎么样都是假的,男人有没有责任感,是不是好男人,还得看成亲后。”
“爹年轻的时候,一定很帅吧?要不然怎么配得上娘这样的大美人?”虽说赵长垣长得像他爹,可实际上,比他爹更胜三分。这多出来的三分,自然是遗传了刘氏的长相。因此龚玥玥这并不算说胡话,刘氏确实挺美。
“鬼丫头,油嘴滑舌。”任谁都乐意被人夸赞长得美,刘氏自然也不例外,嘴上骂儿媳『妇』不正经,脸上却挂着难掩的笑意:“兆儿现在的样子,就跟你们爹年轻时差不多。不过你们爹要比兆儿痩点儿,没他这么壮。兆儿的块头随我娘家人,能吃肯长。”
“明明是死吃不胖……诶,我要是能像他那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该多好啊。”提到赵长垣的身材,龚玥玥不由自主的在脑子里美滋滋的脑补了一遍,险些溢出芳泽。
刘氏被她口没遮拦的一番话逗乐了:“什么……穿衣,脱衣的……”
她立刻惊觉自己嘴太欠,嬉皮笑脸的打哈哈:“哦没什么。嘿嘿……”
刘氏笑着白了她一眼,又自顾自的忙活起来。
半晌之后,她觉得无趣,又开口『骚』扰婆婆:“娘……”
“又要问什么?”
“那个杨依依……很喜欢我相公么?”她如今提起杨依依倒不是吃飞醋。而是她最近因为思念赵长垣而无处发泄,几乎疯狂的到处收集有关他的所有事情。从小到大;好的坏的;光荣的,出丑的……她都想知道。就像是个痴『迷』偶像的粉丝,任何关于偶像的犄角旮旯都不肯放过。
“依依啊……那丫头从小就粘着兆儿。眼睛一刻都不能离开他。”提起那个命苦的小丫头,刘氏有些惋惜的轻叹了一口气。“不过兆儿这臭小子,从小就不怎么搭理人家。结果到你这儿就反过来了。”
龚玥玥脸一红,否认道:“哪有,其实都是我粘着他,他不稀得理我。”
刘氏白了她一眼:“编。谁不知道你是他眼珠子,别人吹口气他都能闹半天。”为此,连她这个做娘的都难免有些嫉妒。
婆婆的神情立刻被龚玥玥抓在眼中,立刻笑眯眯的扔了一颗糖衣炮弹过去:“娘也是爹的眼睛珠子,私下里我都看见了,捧在手里宝贝着呢。”
刘氏被她这么一说,立刻就臊红了脸,扔了一条赵长垣的裤子过去,正好盖在她脑瓜子上:“哎呀你这鬼丫头,尽会胡说八道的……”
婆媳俩的笑闹,被正好路过的赵雄听在耳中。他望了望朗月繁星,想让这月『色』将思念传递给无法相聚的人:“兆儿,这个家就差你了。”
方知文能回报给赵家的,也只有甘心情愿卖力的演绎赵长垣了,虽然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活到现在为止,人生的最大考验。
一个身无长技的平头小百姓,想要冒充好当朝红到发紫的左卫大将军,先不问有多大的危险『性』,首先技术方面就是最难过的一关。
在外型上,有了龚玥玥与刘氏的现场指导,易容师可谓将方知文与赵长垣的相似之处发挥到了极致。若不是平日里与赵长垣极其亲密的人,断断无法从脸上看出任何端疑但赵长垣毕竟比方知文高出许多,为此龚玥玥特地找人做了几副内增高鞋垫让方知文穿着,硬是将他在视觉上拔高了六七公分。
另外方知文在男人当中,属于比较瘦弱的类型,可谓穿衣很瘦,脱衣也没肉……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壮实些,就算已经进入初夏,他依然里三层外三层穿了好几件衣裳。每天到了中午都热的汗如雨下,到了晚上则是汗臭熏天。
龚玥玥知道这也不是办法,等到了三伏天,他若还是这么干,要么是他中暑死掉,要么是旁人被熏死掉。只能趁着离穿单衣还有些时日,给他施行填鸭式喂养法。一天四五顿,每顿大鱼大肉胡吃海塞。结果短短一个月,愣是成功的给他身上多揣了二十多斤肥肉,原本削尖的脸,不知不觉竟然长出了双下巴……
这下龚玥玥更加不答应了。她们家小白脸明明是标准的模特身材,一身流线型胸肌腹肌人鱼线,跟方知文如今这身肥膘五花肉完全不沾边。于是每晚一个小时的有氧健身,又成了方知文的家庭作业。
他本来没有那么多耐『性』和毅力,每次趴在地上跟死狗一样不肯动弹时,龚玥玥就会在他耳边叨叨:“你现在这么肥,馄饨妹不要你了!”一字一句,像强心针一般打进他身体里,让他不得不重新爬起来继续战斗……
外貌体型上的工程,全都由龚玥玥与刘氏打点。可大将军也得出门上班不是么?问题又来了。
赵长垣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也算是熟读经典,通晓孔孟,那一手漂亮的行楷更是行云流水般挥洒自如。在那个年代,他的文化水平相当于一类本科学士学位毕业生。可方知文家里太困难,别说读书,大字都不识几十个,放在现代,充其量小学三年级水平。
到了军营,赵亮,葛小青这些人一会儿将描到一半的地势图呈给他,让他指正;一会儿将朝廷发来的文书给他过目;一会儿又让他写信盖章给某某某……这状况就像让小学辍学生代替本科生考研一般,时而让他无语问苍天。
有一天晚上他压力实在太大,当着龚玥玥的面,急的眼圈都红了:“夫人,我该怎么办?我根本做不来,都要急死了!”
龚玥玥也知道确实为难了他。“潘景元不是一直在你身边么?”
“可若有旁人在,他也没机会『插』手……”赵亮,葛小青这帮人,看起来又不像一般武夫那样蠢笨好忽悠。
龚玥玥灵机一动,有了点子:“我有办法,来我跟你说……”
于是乎到了第二天,当听见方知文在遇到状况时理直气壮的说:“景元,我教你的也不知你都学进去没有,不如做给我看看。”之后,恶少大吃一惊,呆若木鸡。
大帐中只剩下他们二人时,恶少忍不住问他:“谁教你这么说的?”
他以为恶少生气了,咽了口唾沫小声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恶少笑了笑:“没有,以后就这么说。”
“是赵小夫人教我的。”现在府里有两个赵夫人了,大伙儿私下里为了区分开,刘氏便被称为赵大夫人,赵小夫人自然便是龚玥玥了。
恶少笑着摇头,由衷赞叹道:“这鬼丫头是聪明。”
文化水平方面的问题,算是勉强爬着过了关。但最大的问题还摆在大家眼前——方知文不会武功。
幸亏赵长垣平日里并不是个好卖弄的人物,练武时总爱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来不打扰别人,二来不愿被别人打扰。不像杨尽义,何勇这些高调分子,没事就爱在院子里把兵器挥舞的嗡嗡作响。
但大家心里有数,隐患尚且存在。倘若敌军来袭,赵元帅怎可不迎敌?如今这状况,大家只得走一步算一步,随机应变了。
府里女人一多,八卦新闻小道消息的也就源源不断的奔涌而来,龚玥玥的睡房,竟成了女人们聚在一起分享新动态的据点。离开洛阳才几个月,信息量之巨大,剧情之狗血,让龚玥玥,六姨,杜若桐和傅云这帮姑娘们大跌眼镜,三观尽毁。
比如说……
“诶你们知道吗,宋大人的小妾跟人私奔啦!”这是管家的老婆李嬷嬷给大伙儿带来的消息。
“什么什么?就那个比他小二十岁,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娃娃吗?”杜若桐的父亲与洛阳知府宋大人关系不错,对他家里的情况自是比旁人更清楚些。
“对,就是她。”李嬷嬷见有人响应,自然更加起劲。
六姨也很八卦的问:“跟谁跑啦?”
李嬷嬷把嘴一撇,神神秘秘的说:“你们猜!”
“猜不出来……”“你快说呗!”姑娘们一个个急的伸长了脖子追问。
龚玥玥坐在床头,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漫不经心的随口胡诌:“不会是韩方或者李嗣吧……”提到宋大人,她自然想起这两位总是与他如影随形的哥们。就像提到包拯,人们就会想起展昭,想起公孙策,想起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一个道理。
谁知李嬷嬷居然瞪大了眼睛扯着嗓子惊呼道:“少『奶』『奶』英明啊!就是跟韩方跑啦!”
“哎哟喂我瞎猜的!”龚玥玥吓得果子都没拿稳,掉在地上滚出去老远。“他真是……朋友妻不客气……”
“那女人也太讨厌了!人家韩方李嗣原本多好的一对儿啊!她瞎掺和什么呀!”腐女六姨更是语出惊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