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歌快要气晕了。
稍过了片刻,她狠狠地瞥了他们一眼,“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
说完,她拉开门,又用力地关上门,就走了。
看女儿很生气,那女人跟男人都着急了。
于是,两个人又飞快地跑出门追了上去。
那女人边跑边招着手,“婉歌,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婉歌是真的生气了,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那男人也跟着大叫:“婉歌,你等等我,我实话告诉你。”
婉歌又觉得这样对待自己的爸妈,有些于心不忍。她顿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来。
那女人跟男人快步跑上去,喘着大气。
婉歌一心只想早点儿找到妹妹,所以,她也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相信她爸妈真的知道那个宴家的情况。
“妈,你说,你还知道些什么呀?我这正急着回去找她呢。”
那女人还是竭力地劝道:“婉歌,你还是别去找她了。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再说,我们都没什么感情,就算见了面,也是很难堪的。”
那男人也跟着附和道:“对!婉歌你妈说的有道理。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来往,那份亲情早都淡了。当年啊,那可是他们宴家提出来从此不再往来的。你说,他们现在有了困难,又来巴结我们。我们凭什么要帮他们呀!”
婉歌看她爸妈一脸愤慨。她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可是,那妹妹可是她的亲妹妹呀,她不可能不理她的。
“不行!我必须得帮她。你们也别再阻拦我了。”
那女人心急如焚。眼见拦不住女儿,她可是在心里把那个宴家咒骂了许多遍。
“婉歌,你别再固执了。这样冒着生命危险去帮人家,值得吗?”
“当然值得啊!”
婉歌想都没想地就大声嚷道:“她可是我的亲妹妹,也是你们的亲女儿,为什么要说不值得呢?”
那男人说:“婉歌啊,我们现在有你就够了。你真要是去帮她,我跟你妈都担心你有去无回。唉……我跟你妈都老了。要是没了你,你让我跟你妈怎么活下去呀!”
婉歌突然哈哈一笑。心想,她爸妈也真会演戏的。同时,她也在心里又把他们鄙视了一通。
“爸,妈,你们还真以为我去战场啊!现在啊,可是和平年代呢。你们尽管放心,不会打仗,更不需要去战场。嗯。我还想告诉你们的,我更不是去赶赴刑场。所以啊,你们真的不用为我担忧。我只是想去做我该做的事儿。”
那女人听着女儿语气坚定的话语,心里就跟刀子剜得一样痛。
那男人不停地挠着头皮。要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可以依靠,他准会出口大骂的。没办法,他只能强压住心里的怒火。
婉歌把他们看了一眼,转身就要往前走。
那女人连忙抓住了女儿的衣袖,婉歌不得不转过身来,怒瞪她妈。
“妈,你心里就没有一丁点儿想念我妹妹吗?”
过了片刻,那女人才摇着头,“不是我不想念她。你既然这么想去帮她,那我也就不再阻拦你了。”
婉歌舒心地笑了。“那我走了。”
那女人望着女儿走出好几步远之后,又叫住她,“婉歌,你等等!”
婉歌转过身来,“你们又反悔了?
那女人跟男人快步走上前,在女儿面前止住脚步。
婉歌很是不解地望着他们,也懒得开口了。
那女人抓住女儿的手,“婉歌,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快说!”婉歌无比激动地大嚷。
那女人把女儿的手握得紧紧的,生怕这一别就是永别了。
“婉歌,你妹妹的名字叫宴语菲!她应该还在医院里,你照着这个名字去找她!一定能找到她的。”
“对!”那男人也跟着点头,“你妹妹叫宴语菲!”
婉歌听到这个好消息,高兴得跳了起来。“太好啦!太好啦!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儿跟我说呢?还害我愁了老半天。”
她一边埋怨,一边大笑,“要是你们早说出来了,我肯定不用发愁这么久的。嗯。有办法啦!我很快就要找到妹妹了!好开心!”
看着女儿有了妹妹的信息后,如此兴奋。两个老人却无比心痛。
对于他们来说,两个都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一样都是舍不得。
如今女儿这么有心,他们也希望她能帮到妹妹。至少说,往后,他们不再这个世间了,两个女儿还可以互帮互助。
于是,那女人催着女儿,“婉歌,你快去坐车吧,别耽误时间了。”
婉歌点了下头,“爸,妈,我走了。”
那男人看着女儿转身走了,又大声喊着:“婉歌,你要是找到了你妹妹,别忘了告诉我们。”
婉歌扭头挥了挥手,大步往前走了。
……
周末,武湘跟蔡若苋,还有王素娅,她们今天逛了一天的街。
坐在餐厅吃饭的时候,王素娅突然说:“我们好多天没去看语菲了。也不知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蔡若苋跟武湘对望一眼,却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上次在宴语菲的病房里,因为蔡若苋说错了话,惹得盛妈对她们大发了一通脾气。
以至于她们这些天想去医院看看宴语菲,却没那个胆量了。她们真的害怕再次凑巧碰上了盛妈盛爸。
王素娅看她们俩没反应,她又提议:“要不我们吃完饭去医院看看语菲吧。”
武湘也不傻,人家王素娅都提了两遍了,她总不能还无动于衷的。要是讲出去了,那该多难听啊。
“好啊!我赞成。”
蔡若苋见看武湘同意了,她不得不也跟着表态。“你们想去,那就去吧。”
三个从匆匆吃完饭,就赶到了医院。
大概是好些天没见到她们三个了,宴语菲的心情特别激动。“你们今天不忙呀?”
王素娅笑着说:“嗯。今天好不容易才有个周末。前些天的确是有点儿忙。”
反正盛夏正好出去外面了,跟她撒个谎,也没人能揭穿她们。
武湘也说:“是啊。我们总算忙完了。唉,这些天没来看你,我们也是很想念你的。怎么样?语菲你今天好些了吗?”
宴语菲声音虚弱地回道:“好些了。”
蔡若苋看她还是那么虚弱,情不自禁地同情起她来了。“语菲,我看是不是你那主治医生不得力呀?你都住院这么多天了,都还不见好转呢。”
宴语菲强装笑颜,“已经好很多了。你们不用为我担心的。”
三个人围在病床前,各自聊着近况。
终于有人说话了,宴语菲也显得有精神了。
没过多久,梅嫂就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保温桶。
就只王素娅一个人跟她打了声招呼:“梅嫂。”
武湘跟蔡若苋完全是把梅嫂给忽略掉了。
梅嫂把她们打量了一眼,笑道:“你也来了。”
然后,她把保温桶放到桌上,拿出一个碗来,把汤装到碗里,端给宴语菲喝。
蔡若苋早就想离开,正好有个借口了。她拽了拽武湘的手,“我们走吧。别打扰语菲休息了。”
武湘真可谓是求之不得了。她只是不想自己开口而已。她冲蔡若苋点头笑了下。
王素娅还有点儿恋恋不舍的意思。既然蔡若苋说要走,那她也只好跟她们一起走了。
她缓慢站起身来,“语菲你好好休息,我们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蔡若苋也跟着说:“语菲你早点儿睡觉吧。我们先回家了。等周末再过来陪你。”
武湘朝她挥了挥手,“语菲,晚安。”
宴语菲目送她们走出病房,并等她们把门关上后,她才缓缓收回视线来。
……
婉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一路上,她脑子里都在想个不停,全是关于妹妹的各种假想。
晚上她丈夫江城看她情绪有些异样,时而兴奋,忽而有满面忧愁。
“怎么啦,你?”
婉歌淡淡一笑,“没怎么呀。只是坐车太久了,有些累。”
江城也就信了她的话,“哦。那你早点儿睡吧。”
婉歌进到房间里坐在电脑前,边搜索相关信息,边苦思冥想。到底是什么病做手术才需要帮忙?
她浏览着网页上五花八门的各种说辞。看的越多,她心里也就越乱。
她相信她妹妹的运气一定会很好的。因为她马上就有一个姐姐了。
于是,她索性关上了电脑,躺到了床上。
尽管很累,她却没有睡意。睡不着,她又会去想关于妹妹的事儿。
直到很晚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因为她太思念妹妹了。睡着之后,她就进入梦香了。
她梦到年少时光,有跟她一块儿长大的小伙伴们。
当然啦,最亲密的要数虎子、猴子和迎春啦。哦。对啦。还有那个从城里远道而来体验乡下生活的盛夏。
在梦里,她好开心。那些小伙伴们还是跟当年一样都对她很好,护着她,宠着她。
她告诉他们,她有一个妹妹,被她爸妈送人了。她好想去把妹妹找回来。可是,她只知道她的名字,该怎么去找啊?
因为年少时的伙伴们当中,就只她一个女孩子,他们都很照顾她。听说她有个妹妹,大家先是一阵惊讶,然后,就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虎子问:“婉歌,你听谁胡说的?”
婉歌大笑着说:“不是胡说哦。是真的。我爸妈亲口告诉我的。我要去找她。”
接着,几个小伙伴们都嚷着:“婉歌,我们帮你去找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