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原先是这么打算的,顺着事情的发展,慢慢给王慧仙和刘静安排结局。
尽量显得自然、合理。
一个好的编剧或导演,不能让剧情太过突兀。
但这才短短两天,何小河跟肖季辰已经心力交瘁了。
那就快刀斩乱麻吧。
周一白天,小两口迫不及待地去上班,感觉从没这么热爱过公司。
中午,刘静给他们打电话,说王姨出事了,让他们赶快回家。
一问才知,他们走后,王慧仙又去打傻狗,没打两下,忽然就疯了一样乱叫乱跳,说是被狗咬了。
可刘静看得清清楚楚,狗缩在笼子角落里,离她足有两米。
但王慧仙非说自己被狗咬了,一通嚎哭,刘静只好将她送到小区医院。
她还吵着要打狂.犬.疫.苗,谁敢给她打?
肖季辰额头青筋直跳,骂了句粗话,让何小河接着上班,他回去处理。
到医院一看,王慧仙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还真像个病人。
肖季辰本是一腔火气,见她这模样,心又软了,轻声道:“妈,你哪里难受?”
王慧仙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道:“阿辰,我真被狗咬了!你看,腿被咬坏了!”
说着拉开裤腿。
在她眼里,双腿真被那只死狗咬得血肉翻飞,极为恐怖。
可在肖季辰眼里,亲妈腿上好好的,没有半点伤痕。
然而,她的神情又不像作伪。
难道她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产生了幻觉?
这时就听王慧仙咬牙切齿地道:“阿辰,这狗是何小河捡回来的吧?她要害我!这个歹毒的女人,心肠坏得很!”
肖季辰叹口气,他就知道,妈妈被狗咬了是假,针对何小河是真。
王慧仙又道:“儿啊,你先把那只狗打死,再跟何小河离婚!必须离!再不离,妈就要被她害死了!”
肖季辰不跟她争辩,给她掖了掖被角,道:“妈,我去找医生问问你的情况。”
找医生是一个借口,他只是想出去透口气。
少年时无数次的经验让他明白,跟妈妈是讲不了道理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而自己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离婚?呵,他那么爱何小河,怎么可能跟她离婚!
隐隐约约听到病房里有人议论,“是不是亲妈啊?咋撺掇儿子离婚呢?”
“就是,没见过这么当妈的!”
肖季辰心里发苦,他也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王慧仙的亲儿子,悄悄做过亲子鉴定。
令人失望的是,两人的基因匹配度达到了亲生关系那条线。
王慧仙不会知道,少年时期他有多痛苦。
现在能跟她正常友好的交流、相处,还打算以后尽力奉养她,不是忘记了曾经的那些伤害,而是他跟自己和解了。
但是,王慧仙什么时候才能认识到,他的生命虽然是她给予的,可他也是一个独立的人!
不是她的附属品,更不是她的工具,不能任由她随心所欲地摆布。
他的幸福,同样很重要!
在容城安家,既是为了工作方便,也是为了逃离她。
但他真的能逃离吗?不可能的!
他和王慧仙的血缘,是一道永远无法破开的枷锁。
想到这里,一向坚强乐观的肖季辰都有些消沉了。
刘静追出来,道:“老肖,王姨病糊涂了,说话不过心,你这当儿子的,难道还能跟她生分?”
肖季辰苦笑:“哪能呢。”
停顿一下,道:“不好意思啊老刘,让你见笑了,也谢谢你送我妈来医院。”
刘静笑道:“咱俩谁跟谁,别说这种话。”
能跟肖季辰共同经历这些事情,她很高兴。
更让她欢喜的是,肖季辰没让何小河回来,这是否说明,他们夫妻之间并没有到无话不说、推心置腹的地步?
又道:“老肖,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肖季辰:“......什么心理准备?”
刘静:“我问过医生了,他认为王姨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肖季辰嗤之以鼻:“不可能。”
他没好意思说,他妈就是在演戏,好逼他跟何小河离婚。
刘静:“但不管怎样,芋头的确会刺激到王姨的神经,要不,芋头先交给我,我帮你们养。”
她跟王慧仙不同,早知道肖季辰喜欢小动物,并非被何小河影响。
如果她养着芋头,肖季辰肯定会常去看望,相处的时间多了,她再打扮得温柔点,未必没有机会。
肖季辰想了想,摇头道:“算了,关键不在于这个。没了芋头,也还有小豆沙。”
没了小豆沙,还有何小河。
自己不跟何小河离婚,她不会罢休。
果真,当天晚上,王慧仙说自己被小豆沙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