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诏书,完成繁杂的册封仪式,七杀便身着特制的皇太女服饰,以储君的身份上朝。
皇太女服饰与皇帝服饰类似,通体玄黑,袖口、领口、下裙绣有金色九章纹,金色腰带,佩以各种玉饰。
戴九旒之冕,每旒穿玉珠九颗,有红、黄、青、白、黑五种颜色。
整套服饰由少府点灯熬油制出,参与制作的每个人都很激动,这可是普天之下唯一的皇太女啊!
七女儿身量娇小,容颜也稚美娇弱,秦始皇本还担心她撑不起这套庄重的服饰,谁知穿出来一看,竟然不怒自威,神采奕奕。
有种天然的上位者姿态。
行动之间,更有君临天下的威仪。
秦始皇心下微怔,又一笑,好,极好!
民间的各种议论,七杀并不知道。
她虽然能以神识监控整个大秦,但一般不这么做,因为没必要。
而且她也没有窥人隐私的爱好。
就像华夏现代的某些西方邻居,民众时常抗议政.府监视他们,可实际上,若无必要,谁乐意知道你每天吃什么喝什么!
与民间相反,朝堂上很安静,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反对,私底下都不怎么谈论,视如平常。
为啥?
因为心里早有预料,早过了震惊期。
一来,就连最顽固的老臣,也不能不承认七公主颖悟绝伦、天生聪慧、冷静从容,比长公子更适合这个位置。
二来,始皇陛下既然选定了七公主,谁还敢跟他唱反调不成?军中实权派蒙家、李家、王家,也都表示了对七公主的支持之意。
三来,长公子扶苏不但不争,还摆出了乐见其成的模样。
其他公子们,更没有与七公主相争的实力,而且看起来都接受了。
大臣们就算有些别的想法,也不知道还能推出谁跟七公主打擂台。
那就这样罢,相信陛下的眼光。
不管怎样,大秦总算有储君了。陛下已有春秋,还那般勤政,大家虽不说,心里都担心他出意外。
有储君就不怕了。哪怕是公主,也比没有强。
七杀的住所,也从白露殿搬到了秦始皇特意指定的东宫,离他的宫殿不远,父女俩可随时商议政务。
诸公子以扶苏为首、诸公主以嬴阴嫚为首,都向新任皇太女道贺,礼物送了一车又一车。
公子高、将闾等人,心里其实有点不是滋味。
七妹妹(七姐姐)当了储君,别人会怎么看待他们这些公子?会不会觉得他们都是废物?
唉,以后出门,脸上无光啊!
但长兄说,七妹妹(七姐姐)有不世之才,唯有她,可以延续大秦的荣光!
他们相信长兄。
个人荣辱跟大秦比起来,什么都不算。
没有任何事、任何人比大秦更重要。
估计也没人敢当面嘲笑大秦公子,至于背后嘲笑,随它去罢。
不过,众公子虽然心中想得透彻,到东宫道贺时,面上还是带了些尴尬。
嬴阴嫚毫不客气地道:“大喜的日子,别这副模样,七妹妹可没欠你们债。”
三公主嬴若妆笑道:“大姐姐不知,兄弟们以为公主只能躲在宫中绣花描朵呢。”
五公主嬴林娴也笑道:“是啊,公主嘛,懂得什么?好吃好喝的养着,养到了年岁,一副嫁妆就打发出去了!”
七妹妹被立为皇太女,她们真是扬眉吐气。
从今以后,谁还敢说公主唯一的作用就是嫁人?
往深处想一想,公主既然能当皇太女,自然也能像公子一般,可担任朝廷官职!
那可就太好了!
她早就觉得不公,同是父皇的孩子,凭什么兄弟们可以做正事,她们就只能被关在深宫?
诸公子被她们挤兑得团团作揖,不断赔礼。
公子高苦笑道:“姐姐妹妹们,咱们也没说什么呀!”
嬴阴嫚:“呵呵,嘴里是没说,心里想了!”
嬴林娴阴阳怪气地道:“大姐姐,人家心里想什么,咱们可管不着。随便想,气死才好呢!”
将闾头痛,“唯女子与......”
说到这儿猛然反应过来,就见姐姐妹妹们全瞪着自己,包括新任皇太女。
赶紧自掌嘴,“将闾错了,公主们恕罪!”
嬴若妆得意洋洋地道:“哼!你说呀,有胆你说完!”
敢说完,她就找皇太女告状。
罪名都是现成的,辱及皇太女。
将闾无法,求救地看向坐在一旁的长兄扶苏。
扶苏出来打圆场:“诸位妹妹,兄弟们绝无轻视公主之意。言语若有冒犯,为兄代兄弟们赔礼了。”
说着一揖。
公主们哪敢受他的礼?各自退开。
长兄虽不是储君,但他们对他的敬爱,并不因此而少一分。
当晚,七杀大开宴席,招待兄弟姐妹们。
秦始皇听得这边热闹,让人一打听,知道儿女们都来庆贺东宫,还有几个喝醉了,且歌且舞。
笑骂一声:“他们倒会享受!”
有心过去看看,又怕扰了孩子们的兴致,派人悄悄送去几坛百花酿。
蒙氏兄弟、李信、王离等人,也都各有进献。
七杀就这样坐稳了皇太女之位,怀有异心的六国旧贵等到花儿都谢了,也没有等到反秦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