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灏铭觉得谢娘子是个谜。
他派人查过,谢家就是小河村的一个普通小地主,跟别的地主比起来,唯一特别的地方是保持着淳朴。
谢娘子的两个哥哥是种地的好手,家里虽有几个长工仆役,农忙时也得下地干活,干得比长工还好。
就连谢娘子的娘,也不是让人伺候的地主老太太,亲自养着几头猪,每天上山打猪草。
这种家庭里出来的姑娘,怎么会有谢娘子的本事?
在家里的时候,谢娘子也很平凡,不见出彩之处。一到京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李成业的身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谢娘子却知道。
还有平妻这场闹剧。整个京城的人,都觉得顾蓉儿一进门,谢小嫣就没有立足之地,得被顾蓉儿欺负死。
可结果呢?
谢娘子在李家说一不二,顾蓉儿就像她的管事大丫环,自带钱财人手倒贴的那种。
两人合起伙来,把李成业的母亲和妹妹收拾得服服帖帖,明面上还挑不出什么错。
而李成业,呵呵,如同她们手里的蚂蚱。
想到李成业每天晚上的遭遇,同为男人的盛灏铭很解恨。
那就像另一种形式的逼良为娼......虽然李成业也不是什么良民。
盛灏铭还有点小害怕,他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得罪谢娘子和顾蓉儿,如果得罪了,也绝对不能落到她们手里,有多远逃多远。
据派去的侍卫禀报,那四个所谓的通房,都能当李成业的奶奶了,还很丑很丑,冷不丁看见会被吓一跳,多看几眼能吐出隔夜饭!
盛灏铭是真心想不通,谢娘子是怎么收服的顾蓉儿?她们不应该是敌人吗?
今晚,她又带了这个叫刘景深的人来王府。
听完刘景深和李成业的往事,盛灏铭好一会儿说不出话。一是觉得李成业天生歹毒,二是觉得谢娘子深不可测。
李成业给刘景深下的毒,所有大夫都看不出来,就她看出来了,还能制出解药。
瘫了那么久的人,现在活蹦乱跳的站在自己面前,还能参加会试!
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扁鹊在世也不过如此!
他怀疑,谢娘子比他以为的还要高深。
因而没犹豫太久,就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这个计划也是在谢娘子的建议下制定的,比原来的更周密,也更有意思。
刘景深沉默了。他只是进京赶考,顺便报个仇而已,怎么就牵扯进谋反这种抄家灭族的大事里了呢?
但是,假如谢娘子说的是真的,李成业真是皇帝的儿子,皇帝还对他满怀歉疚,那自己的仇根本报不了,以后也别想出头。
以李成业的为人,不会容许他活着,甚至还会祸及家族。
除非他瘫回床.上,跟以前一样苟延残喘。
思前想后,刘景深一咬牙,拼了!
“静王殿下,我愿效忠于您,只求事成之后,您能给我一个公道!”
盛灏铭拍拍他的肩,郑重地道:“放心,李成业一定会受到惩罚!”
李成业是工具,是仇人,这位有可能是未来的股肱之臣,对待的方式不能一样。
谢娘子特意让刘景深加入,此子必有过人之处,不可小觑。
他也不怕刘景深跑去告密,不是相信刘景深的忠心,而是相信谢娘子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七杀见多了盛灏铭对李成业的咆哮深情式演技,还有点不习惯这么正常的他。
看他几眼,说起正事,“想要到皇帝面前告御状,就必须高中。刘兄弟,你有把握吗?”
刘兄弟?我们这么熟了吗?
刘景深:“略有一二成。”
七杀和盛灏铭都看向他,这么低?
刘景深:“......我的老师葛山长说,约有五、六成。”
我说一二成是谦虚啊,你们听不出来吗?!
盛灏铭还觉得不够稳妥,出了个馊主意:“要不,我找人探探题?”
虽然有点难,也不是办不到。
刘景深霍然变色,刚要反对,就听七杀道:“殿下,你这是对刘兄弟的侮辱。”
知他者,谢娘子啊!
李成业那种禽兽,怎么配得上谢娘子这么好的姑娘!
七杀:“这样吧,从明日开始,我便每日抽出一个时辰,去你家指点你。”
反正她也没事。
刘景深:“......指点我?”
他五岁开蒙,六岁进学,苦读诗书十多年,乡试时是南平州第三。一个农家女,说要指点他!
指点他什么,绣花还是织布?
七杀:“不相信我?”
刘景深想想她的救命之恩,再想想她的身手,艰难地点头:“相信。”
不敢不信。
盛灏铭没有反对。别的姑娘说这话,他会叫她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掺合男人的事。
谢娘子嘛,他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