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深跟周晓婉再次和好后,从她口中得知平妻之事是林楚楚提议的,顿时火冒三丈,都顾不得安慰周晓婉了,立时马上冲去质问林楚楚。
走出玉梅院的那一刻,他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真想去质问林楚楚,还是想要借机离开周晓婉?
她哭闹的样子,一点也不美,还很烦。
到了正心院,陆云深已经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问七杀:“你为何要告诉她可以做平妻?”
七杀奇道:“这不是将军你的意思么?”
陆云深:“......我何时说过?”
七杀:“您一直告诉我,周姨娘不是普通的妾室,我一琢磨,不普通的妾,不就是平妻么?”
陆云深:“可本朝从没有过平妻,你这是给了她不该有的希望!”
七杀:“本朝没有,前朝不是有么?”
陆云深气道:“前朝昏庸无道,礼崩乐坏,仅存在了十年便被本朝太祖取而代之。怎能将前朝之事用于今朝?”
七杀:“罢罢罢,算我好心办了坏事。”
陆云深对这位出身名门的正妻,向来是忌惮多于喜爱,当初一意求娶,也是为着利益,因而没有太多男女之情。
但此时看着她眉头微蹙的模样,心下忽然一动。再看她捧着茶杯的手指纤长洁白,脸儿仿如上好的美玉,不由得心猿意马,声音放软,“也怪不得你,是我没说清楚。”
七杀倒没想过他还敢觊觎自己,继续按设定好的剧本走:“将军,您和京畿都指挥使凌希关系如何?”
陆云深:“尚可。何故突然说起他?”
七杀看着他,欲言又止,轻轻叹了口气。
陆云深不解道:“夫人何意?”
七杀:“将军,我知道您是有大志向的人,回来后一直赋闲在家,并非您所愿,而是未谋得称心之职。”
被妻子认为谋不到官职,陆云深有点自尊受挫,道:“不急,陛下让我先歇息几日,另有重用。”
上辈子,回京之后他被家事所累,并没有积极奔走,许久后才得了个兵部郎中的职位。这一世,他没犯前世犯下的错误,一回来就四处打点,有望谋得兵部左侍郎之职。
七杀轻叹:“可惜了。”
陆云深疑道:“可惜什么?”
七杀:“那日回娘家,我听大伯说,一年前陛下调您回京,本有意让您接替郭老将军,统领京畿五军三营十六卫,任职都指挥使。可惜您半途失踪,陛下才换了凌希将军。”
陆云深半晌说不出话。无论文武,从地方调往中央都是升迁,何况,青门关总兵不过是地方官长,京畿都指挥使却是护卫皇城,手握重兵。也比兵部郎中、侍郎好太多。
错失此大好良机,实在令人扼腕。
该死的匪徒,坏他前程!该死的六皇子,误他一生!
前世夺嫡之争白热化时,四皇子指认六皇子为了防止宣武大将军陆云深被太子拉拢,于其回京途中设局伏杀。
真相是大白了,但对他没什么用。因为那时的他,早已被边缘化。
七杀又道:“将军也不用过于烦忧。您简在帝心,陛下对您一定另有安排。”
陆云深勉强笑道:“没错。”
七杀话锋一转:“唉,想想还是好生不甘啊。将军,当时陛下派了很多人去找您,我也派了家仆前往,怎么就没找到您呢?周姨娘的家,是不是特别偏远?”
陆云深口中说道:“对。”
心里却起了疑,那个小山村虽然偏远,但也不是不通人烟。村里的富户常去镇上或县里赶集,周叔也时不时的去县里卖野味。
自己受了重伤,只能卧床养病,和外界没有接触。周叔难道也没听说过朝廷在找人么?回家之后为何从未提起?
不不不,他怎能怀疑周叔?要是没有周叔相救,他早就死在那个山坳里了。周叔沉默寡言,不爱讲外面的闲事也正常。
七杀叹道:“但咱们也不能怪周家。周猎户可能没什么见识,没看出您是如此显赫重要的人物,否则到官府说一声,您就能及时回来,出任京畿都指挥使了。”
001撒花:“宿主棒棒哒,这下陆渣男肯定要恨上周家了。”
陆云深脸色阴晴不定。周叔没看出他身份贵重么?未必。他记得很清楚,他身上穿的那件大氅,用料极其名贵。虽然破了好几个洞,经过周晓婉简单的缝补,还是卖出了五十两银子的高价。
当然,这些银子全用来给他买药了。但是,周晓婉年幼无知也就罢了,周叔活到那把年纪,怎会想不到他身份不一般?
还有他佩戴的玉佩,一见便知不是凡品。周叔也说了,那或许是他找回身份的线索,再难也不能卖。
想到此处,沉沉道:“也许,周叔猜到了。”
七杀吃惊道:“不可能罢?他和咱家又没仇,既然猜到,为何不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