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着楚铭那毫无波澜的淡漠表情,变为婴儿摸样的赵寡妇指着他神情惊恐道。
“你的神魂为什么没有受到我神识的入侵?”
“果然你这家伙有问题啊。”
楚铭轻叹一声,仅仅只是右手微抬,那原本渐渐汇集于周围的诡异灵力波动便瞬间溃散,这让赵寡妇不禁额头冷汗直冒,娇小的身躯颤颤巍巍地朝床里退去。
“你一个修为只有炼气境的小小书生,神识强度是不可能做到无视我神识入侵的!”
“当双方实力差距大到一定地步之时,一切神识的感知都是用来欺骗的手段。”
楚铭眼眸微眯,伸出的右手五指并拢,一座浅蓝色的莲台便瞬间在赵寡妇的脚下生成,无数条散发着刺骨寒冷的触手直接将她娇小的身躯紧紧缠绕,致使她动弹不得。
“说吧,幕后黑手是谁?”
楚铭缓缓坐到卧榻边缘,淡然的神情仿佛就像是在闲聊家常一样。
“光凭你一人是不可能在边境城引起这么大骚乱的,你们背后一定有个组织存在。”
“你觉得我会说?”
赵寡妇阴森地笑了笑,即便被幻木冰莲台紧紧束缚住身体,但神情依旧嚣张无比。
“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即便我……啊!”
下一秒,她瞳孔骤缩,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忽然感觉自己的神识中多了一团小巧但却异常明亮的火焰。
它看起来温和且毫无温度,但那周围的焰芒却不断灼烧着她的灵魂,令她混身如蚁虫噬骨般剧痛无比,全身的皮肤开始泛起滚烫的热度和渗人的深红。
“你对我做了什么?!”
“烤问。”
楚铭打了声哈欠,神情随意地摆了摆手。
“我什么也不会问,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你能撑下来最好,撑不下来那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你!”
赵寡妇声音剧颤,满脸惊恐地盯着楚铭,不一会五官便物理性质地扭曲在一起,身体也如同煮熟的大虾一般变得通红,仿佛整个人都被火焰烧化了一般。
她想用体内的灵力与那股潜藏在自己身体里的内灼火焰做抵抗,但却毫无作用,甚至愈加激发了它燃烧的温度,致使皮肤都渐渐出现黢黑的焦炭色。
这种过程还没有持续半炷香的时间,赵寡妇便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我说我说,我都说!你放过我吧!这一切都是裁纸人操控我们所做的!”
“你还需要坚持半炷香的时间,不过念你肯于交代,那就减少一些吧。”
楚铭微微一笑,不过内心将“裁纸人”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裁纸人?
没听说过的名字,他是做什么的?
“你!”
面对楚铭的这般无情,赵寡妇内心愤怒不已,但在南明离火的内灼下,无法忍受这种如临地狱般痛苦的她只能将自己已知的信息一股脑地全都交代给楚铭。
“他修炼的是艺道中的裁纸术,但却步入邪道歧途,通过用红纸剪裁出死去之人,将它的灵魂永远的固定在纸人之中,借此来吸收他人的灵力,帮助自己修炼。”
“而我就是他所剪裁出来的一纸红人而已!”
说罢,赵寡妇便将自己受到灼烧最为疼痛的右臂硬生生撕了下来。
然而,鲜血四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只有一张仿佛涂满鲜血的深红色纸张忽然燃起炽热的火焰,然后化为灰烬飘散。
“你看!我说的都是真的!放过我吧!”
“……”
听着赵寡妇那撕心裂肺的求饶声,楚铭内心毫无动摇,只是在不断思索着她所说之言的真实性。
根据神识探测到的结论来看,她说的一切至少有九成都是真实的。
毕竟我也很纳闷,为何对待普通人只是缓慢加重灼烧痛苦的南明离火,对待赵寡妇却如此见效,甚至比幻木冰莲台都要有用,将她的五官甚至是四肢都快烧化了。
原来她是个纸人啊!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毕竟纸人最怕火嘛。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又是如何让城里的人‘中邪’的?还有你丈夫死而复生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楚铭的质问,在南明离火的灼烧下,赵寡妇的意识早已变得混沌迷蒙,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让我死吧!
“因为裁纸人让我们帮他吸收灵力,若是一天吸收的灵力不达标的话,我们就会被他再度裁剪,失去灵魂,变成只受他控制的纸人。”
“而所谓的中邪也很简单,就是将民众们所看到的世界裁剪成让他们神识错乱的幻境,这也是裁纸人通过我们操控他们的手段,目的就是制造混乱,”
“而我根本没有死去的丈夫,我身为一个死人哪有丈夫啊!那个人只是被我抓来获取灵力的。”
“每一个被裁纸人剪裁出来的纸人都有着属于各自的永生方式,而我则是通过与他人结婚告老返童,自己变为诞下的孩子,将对方变换成所谓的‘赵寡妇’,以此来无限循环,获得永生。”
“是么。”
楚铭托着下巴思索片刻,旋即继续问道。
“那城内还有没有你的同伴,也就是所谓裁纸人剪裁出来的纸人?”
“有……”
赵寡妇有气无力地将自己同伴的消息全都一五一十地交代给了楚铭,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求死。
“杀了我吧,求求你……”
听着赵寡妇那虚弱而又绝望的求饶声,楚铭神情中毫无怜悯之意,右手一挥,她体内的南明离火便忽然爆发将其燃成灰烬。
霎时间,周围红光闪烁,这让楚铭不由得心中一惊。
他发现,自己所在的草屋也发生了变化,渐渐演变为了只有在葬礼上才能见到的、用各种彩纸扎出来的灵屋。
“原来这东西也是剪裁出来的?”
感到晦气的楚铭连忙离开灵屋,用南明离火连忙将它同样燃成灰烬。
“完工。”
楚铭拍了拍双手,旋即神识扩散,幽深的目光望向远方。
“剩下的就是把城里还存在的纸人全都处理掉了啊。”
——
——
陈国,王都。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一座烟雾缭绕的祭坛前,一名黄袍老者正在烧香拜佛,紧闭双眸的摸样异常虔诚。
然而这时,一阵不知从何处刮来的妖风吹进了宫殿内,让数根红烛上燃烧的微弱火苗不断随风摇曳,最终泯灭。
“……”
黄袍老者猛然抬起头来,瞳孔骤缩,手中点燃的长香瞬间被掐断,手背青筋暴突,神情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边境城的纸人……为何全没了?”
“是谁?是谁做的?!啊——!”
——
——
清晨,天边拂晓,晨光微熹。
微暖的阳光透过纸窗打在安慕晴那精致的睡颜上,让她不由得眉头紧皱,旋即缓缓睁开朦胧的美眸。
“嗯……”
昨晚因为到了个新城市特别开心,所以她到处玩耍了一番,直至凌晨才堪堪睡去。
至于栀子衿所强调的刻苦修炼则早就被她忘至脑后。
修炼?
哪有玩重要!
“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啊!”
安慕晴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而这时,一声戏谑的调侃忽然从房间的角落响起。
“那要不我们再在这里多玩几天?”
“!?”
听到这个异常熟悉但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的声音后,安慕晴瞬间睡意全无,眼眸瞪大,内心错愕无比。
房间里有人?
为什么我没有发觉?
难道是我睡得太死了吗?
“慕晴,你真是毫无防备啊。”
紧接着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变得唉声叹气,这让安慕晴瞬间反应过来,神情惊愕地望向房间某处。
“楚铭?你怎么来了?”
“难道我不能来吗?”
楚铭微微一笑,刚想说些什么,旋即只看见一道黑影向自己猛冲而来,随后便是软玉入怀,清新的体香瞬间萦绕在鼻尖久久未消。
“你不是去处理城内发生的中邪事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因为处理完了啊。”
楚铭坐在椅子上,轻笑着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当做故事讲述给怀里的安慕晴听。
“……所以说,你一晚上清除了城内所有的纸人?”
半晌,安慕晴抬头望向楚铭,神情仍然有些惊疑不定。
“有没有受伤?你确定你都清理完了?”
“受伤倒是没有,那群纸人顶天也就筑基境的修为。”
楚铭轻声道。
“至于清没清理完,那个赵寡妇告诉我的我都清理完了,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楚铭捏了捏安慕晴柔嫩的脸颊轻笑道。
“你修为这么高,竟然还害怕这种东西,说出去丢不丢人啊!”
“那怎么了。”
安慕晴娇哼一声,旋即忍不住嗔怪道。
“人总有心里无法克服恐惧的东西,你不也害怕多足的虫子吗?”
“那是有点……”
回想起某些长条状的多足生物后,楚铭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旋即俯下身轻轻吻了一口安慕晴那娇嫩的红唇柔声问道。
“不过虽然边境城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但这也仅仅只是个开端,而且裁纸人不除掉的话,中邪事件将一直会出现。”
“所以我打算前往陈国的王都,慕晴你觉得呢?”
“陈国的王都?”
安慕晴歪着头,神情略显疑惑。
“为什么要去往陈国的王都?裁纸人在那里?”
“对。”
楚铭将安慕晴紧搂了一些,神情变得格外凝重。
“不仅是裁纸人,我怀疑还有其他邪道之人或者组织隐藏在陈国的王都里面。”
“甚至,整个陈国的皇室都不一定撇的干净!”
“毕竟它处于炽火仙宗和天衍宗的交界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而且又接连发生了瘟疫事件以及这次的中邪事件,所以我觉得陈国的整个皇室十分奇怪。”
“确实是这样呢……”
经楚铭这么一分析,安慕晴也瞬间察觉到了其中的可疑之处。
“这个陈国确实有问题。”
“对吧。”
楚铭突然抱着安慕晴将她举高高,旋即来到卧榻边缘坐下轻笑道。
“所以慕晴,你打算在边境城待几天好好玩一番呢,还是直接赶去陈国王都?”
“那肯定是赶去陈国王都啊!”
安慕晴义正严词地凝声道,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楚铭在她身上不断摸索的大手。
“晚一天处理掉那个裁纸人,就有可能会多一批受害民众,所以我们得尽快才行!”
“其实也不急。”
楚铭不禁笑眯眯道。
“毕竟那裁纸人应该会察觉到边境城内的所有纸人都被我处理干净了,这段时间应该会收敛一些,所以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去调查他的真面目。”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安慕晴面容红润地羞恼道,她原本想要无视掉楚铭那不老实的双手,但察觉到他愈加放肆后也不在去管,毕竟她的身体早已熟知那温热的游走与作怪,很快就变得酥软瘫软,整个人鼻息咻咻地低吟起来。
“现在可还是早晨,你怎么……唔!”
没给安慕晴多少说话的时间,楚铭便俯下身去噙住了她那轻启的樱桃小口,一番肆意品味后,望着她那迷离的神情以及布满莹莹春雾的眼眸坏笑道。
“现在还嫌时间早吗?”
“不早了~”
安慕晴撒娇般地用白皙的手臂紧紧搂抱住楚铭的脖颈,主动在他的脸上留下自己的唇印。
“楚铭,快来。”
……
最终,在初阳晨光的沐浴下,楚铭与安慕晴进行了一番友好的早操双修训练,旋即又在边境城内到处逛了一圈,吃喝玩乐的同时顺便确定城内还有没有遗留下来的纸人,当看到居民们恢复安定的日常生活后,两人这才唤出车辇离开。
到达陈国王都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傍晚,此时夕阳渐落,橙黄色的日光给繁华的都城铺上了层莹润的彩金,直至夜幕降临,火红色的灯笼犹如长龙一般在城内游动。
同样跟在边境城一样,楚铭先是带着安慕晴到处玩了一圈,等将她安定在客栈内后才动身去寻找所谓的线索。
“你说咱这皇帝突然召集年轻人进宫是做什么?”
酒馆一楼,喧闹声此起彼伏,楚铭随便与其他人拼了个桌后,一边默默地喝着酒,一边听他们互相闲聊,希望能从中套取有用的信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