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柔在他们几人间,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今天大概真是被气得狠了,就连何柔都学会嘲讽了。
杜虎本是直性子。
被自己媳妇儿“呵呵”两声,浑身都不是滋味。
他越想越气,撸起袖子就往校门外走:“等着,我去把他揪下来好好问问。”
“欸,等会儿。”白玉赶忙将他叫住,“你现在别去,等他出来了再问也不迟,没准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白玉给了台阶,杜虎立马就顺着下了。
他感激的冲白玉笑了笑,然后去到何柔身边轻声细语的说着好话。
就差举手对天发誓,说他真不知道赵文轩是在搞什么鬼。
三人在校门口,空着肚子等了半晌。
临近中午十二点半的时候,赵文轩与那个女生,才从茶餐厅里出来。
女生长像普通,但气质上乘,外加那质感极佳的衣物衬托,只要没瞎的人,都能看出这女生家境不错。
她与长相俊朗的赵文轩并肩站在街边,非常相配。
两人从外貌上来说,都是属于文雅温柔的类型。
笑不夸张,站姿端正,虽看着有些拘谨,但确实是一对金童玉女。
何柔看在眼里,直替陈乐乐感到心酸。
别说何柔了,就是白玉看着,心里都隐约有些不舒服。
三人就这样躲在对面的小卖部里,观察着那边的一举一动。
没过一会儿,一辆商务轿车,开到两人面前停下。
赵文轩上前一步,贴心的为女生打开车门。
女生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谢意,然后优雅的上了车。
赵文轩将车门关上,目送着轿车离去。
等着看不到车尾时,他取下眼镜,轻轻叹了口气。
赵文轩等着绿灯过了马路,回到a大校园门口。
刚一进校门,就被杜虎叫住。
赵文轩脚下一顿,回过头来。
当他看到,杜虎身旁还跟着白玉何柔的时候,神情立马变得复杂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
他边问,边不动声色的朝着四下看了看。
白玉知道他在看什么,说道:“别找了,乐乐她没来。”
赵文轩愣了愣,像是有些遗憾,又像是松了口气。
他笑道:“你误会了,我没找她。”
何柔扯了扯杜虎的衣袖,冲他使了个眼色。
杜虎会意,上前两步,抬手搭在赵文轩肩头,在他耳旁问道:“文轩,你刚跟谁吃饭呢?”
赵文轩眉头一皱,低声道:“你看到了?”
杜虎也压低了音量,小声道:“不止是我,她俩都看到了,这会儿要给陈乐乐打抱不平呢。”
“打抱不平?”
听到这话,赵文轩脸色一沉,“算了,别提她了,我先走了。”
说完,赵文轩很不给面子的甩开杜虎的手,转身就走。
杜虎满脸愕然。
他站在原地看着赵文轩离开的背影,喃喃道:“这小子……吃炸药了?我也没说什么吧,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何柔跑了过来,问他:“阿虎,你跟赵文轩说什么了,他怎么突然就走了?”
杜虎挠头:“我也不知道啊,我就说你俩想问问他跟陈乐乐的事。”
“就这样?”何柔满脸不信,“赵文轩不是小气的人吧,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话,惹他不高兴了?”
“媳妇儿,话不能这么说吧,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个嘴笨的人?”
何柔没说是还是不是,只是盯着他看。
杜虎委屈又无辜,“我是真没说什么啊,我也搞不懂他突然怎么了,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再是心情不好,也从没给我甩过脸色。”
对于杜虎和赵文轩的谈话,何柔或许没听到。
但白玉听得一清二楚。 杜虎确实没说什么越界的话。
而且,不只是白玉觉得赵文轩变了个人,现在就连杜虎也觉得他不太对劲。
有没有可能,“死者”就是赵文轩?
白玉有些怀疑,但她无凭无据,不能就这样下定论。
虽然从女灵那里得到消息,“死者”就在他们四个之中。
目前来说,赵文轩的嫌疑最大,但杜虎跟何柔,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杜虎平日里对何柔很好,但今天特别的好。
还有何柔,平时都很温柔。
哪怕对杜虎也是轻言细语。
哪曾像今天早上那样,脾气变得易怒易躁,抓着杜虎的衣领子又扯又拽的。
她究竟是在为陈乐乐打抱不平,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三人站了一会儿,何柔和杜虎都有些饿了。
他俩准备去食堂吃饭,白玉一是不用进食,二是不想做他俩的电灯泡,也就没有跟着去。
她一人先回了寝室。
白玉推开门进去,见陈乐乐还没起床,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白玉放下书,踩着床梯爬上去推了推她:“乐乐,醒醒,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打份饭回来?”
陈乐乐微微动了动,转过身来,看着白玉:“不想吃,没胃口。”
厚棉被盖着陈乐乐的身体,只露了张脸出来。
她神色疲倦,两眼红肿,脸上泪痕已干,却留下两道痕迹。
白玉皱眉问她:“怎么哭了?”
陈乐乐闭上眼,摇了摇头:“没事。”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很累。
白玉猜她不想再提这事儿,也就没有追问。
她轻轻拍了拍陈乐乐的被卷儿:“那再睡会儿吧,要是想吃饭,记得给我说。”
陈乐乐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你别这会儿对我好,我会想哭的。”
白玉笑道:“想哭就哭呗,谁没哭过啊,就怕你憋在心里,憋坏了就麻烦了。”
陈乐乐委屈的瞅着她:“柔柔都和你说了?”
白玉故作疑惑:“说什么?”
陈乐乐盯着她看,看不出个什么。
她嘟了嘟嘴:“算了,没事,我继续睡会儿。”
说罢,她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背对着白玉。
白玉也没再打扰她,从梯上跳回地面。
中午很快就过了,等着下午白玉和何柔去上课的时候,陈乐乐还在蒙头大睡。
何柔本来是想给陈乐乐叫份外卖回来的,但还是跟白玉一样,被陈乐乐以“没胃口”的理由给拒绝了。
白玉和何柔也没在多管,两人直接去了教室。
刚进门,就看到杜虎混在一堆人间,正眉飞色舞的说些什么。
白玉带着何柔走了过去:“在聊什么,都这么激动?”
有几个平日里看不惯白玉的女生,一见到她,立马就噤了声。
杜虎没有察觉,直接蹦到白玉跟何柔面前:“你们可来了,班上又有人出事了。”
“谁?”白玉一下正色起来。
杜虎随手指了指那堆人道:“我也是听他们说的,周涛和陈小红出事了。”
“什么时候?”白玉追问,“他们现在状况如何?”
杜虎说:“他们俩没事,是他们家里人出了事,就在你们刚来的前几分钟,周涛接到电话,说是他爸爸出差,在高速公路上与辆大货车撞了,至于撞得严不严重,这就不知道了。”
何柔问:“那陈小红呢?”
杜虎说:“陈小红那事儿也是玄乎,她妈在小区花园里散步呢,不知道是哪里飞来一只羽箭,射穿了她妈妈的脖子,这会儿送到医院抢救去了。”
何柔听得有些害怕:“怎么会这样,这两天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班里老出事,于老师也被送医院去了,现在都还没回来,这会儿同学家里又出事了,阿虎,你说怎么会这么巧?”
“别怕别怕,都是巧合,没事儿。”杜虎将瑟瑟发抖的何柔抱进怀里,轻声安抚。
何柔拽着他的衣襟说道:“我感觉,自打我们从运尸山回来,好像就没顺利过,身边老是出事,阿虎,你说是不是我们惹上了脏东西啊。”
“谁知道啊。”杜虎也一脸唏嘘。
两人自顾自的说着,没发现之前议论纷纷的那群人,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安静下来,全都向着杜虎他们这边看来。
他们似乎是听到了何柔嘴里的话,各个交头接耳的,不知在猜疑着什么。
白玉走到何柔身旁,拍了拍她,朝着人群,向她使了个眼色。
何柔心思聪慧,立马看懂白玉的意思,不再提及运尸山的事。
上课铃声响了,学生们纷纷入座听课。
下午的课,赵文轩倒是来了。
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和杜虎坐在一起,而是拿着书去了第一排。
白玉,杜虎,何柔三人,则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
课上,何柔偷偷向白玉打听,有没有在班上看到什么脏东西。
如果是之前,白玉可能还会跟何柔说个一丁半点儿。
但她现在,无法确定何柔是死是活,只能什么都不说。
何柔有些失望。
她知道白玉在隐瞒什么,但她没办法逼白玉开口,只能去找杜虎分析去了。
何柔和杜虎聊得热闹。
白玉独自一人坐着,把玩着手里的笔。
眼睛看似落在讲台上,但其实她在暗中与阿红传音。
如今公昌远被困在诅咒墙里,崔判又在阴司忙着处理轮回的事。
白玉想找人问个问题都找不到。
她思来想去,也只有阿红阿绿了。
虽然他们两个在阴司的职位不高,但在阴司待得久,也算见多识广,没准有什么办法。
白玉把事情大概跟阿红说了,顺带说了她已经缩小怀疑范围的事。
就看看阿红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找出活人和死人的区别。
阿红听后,办法倒是有。
她说:“验证死活的办法倒也不难,就是需要娘子对他们特别熟悉才行。”
“怎么说?”
阿红道:“若是死人,那么她的习性脾气肯定都有所不同,娘子不妨多家观察,肯定会发现纰漏。”
这话,说了当没说。
白玉要是能发现,就不会来四下问人了。
阿红听出白玉话中的无奈,笑了笑:“实在不行,娘子不如以游魂附身的法子试试,比如,游魂附身活人,那这活人平日里爱吃猪肝,可他被附身之后,不一定爱吃,没准还可能闻到猪肝的味道就想吐,娘子若是想不到别的法子,可以依照属下的话试试,万一能成呢。”
白玉听后,知道这是阿红最后的办法了。
她也没再为难她,叹了口气应道;“行,我试试吧。”
当天晚上,白玉就请杜虎跟何柔吃饭。
她本来也请了陈乐乐跟赵文轩的。
但他俩人,到了饭点也没来赴约。
不想引起杜虎跟何柔的怀疑,白玉只好先测他俩的。
白玉向服务员要了两张菜单,分别递给杜虎,何柔。
白玉笑道:“我们来玩个默契游戏,你们分别在自己手里的菜单上,点下对方平日里爱吃的菜品,点好了之后,让对方看看,是不是那些菜。”
平日里两人即使约会,也没玩过这种了解对方的游戏。
白玉这一提,杜虎跟何柔都觉得挺有意思的。
更何况,还有白玉做裁判,两人都觉得是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等白玉说“开始”之后,两人就拿着笔,开始勾画菜单。
没过一会儿,勾画结束。
白玉让两人交换菜单打分,看有没有哪里不准确。
杜虎跟何柔兴致勃勃的给对方评分。
白玉坐在两人对面,一眨不眨的观察着他们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