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觉得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她十分认真地婉拒道:
“哥,不用这样的,我不缺银子使的。我娘给我留了许多许多的陪嫁。再说了,我在这七王府要什么有什么,也没有用得上银子的地方啊。”
李行简想了想,姑姑留的陪嫁,那的确不会差,也放下心来:
“那就好,缺银子就来找哥哥。”
“哥哥今日来是想告诉你,哥哥也考进太学了,往后就要和妹妹一起念书了。”
柔嘉问道:“哇,那可是要恭喜哥哥了!哥哥往后是要准备科考,进入朝堂为官?”
李行简哪能顾得上想这个呀,他摇摇头:“没想好呢。”
柔嘉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李氏,想来她后来守着祝成景,也多少会想着能够帮衬李家的想法吧?不然李家也不能成为钦点的皇商。
不过这些年,李家到底还是越来越低调,多少有些避着祝成景的感觉。
她看着李行简,表哥能考进太学,也是有些才学的,若真是走了科考的路子,到底也是个让李家有了个靠山。
她认真地说道:
“哥哥一看就是有才华智慧的。秋闱时也不妨下场试一试,来年若真是能榜上有名,回头做了官,咱们李家的生意也做得更加得心应手些。”
李行简眼前一亮:
“阿柔妹妹怎么能想到这些的?这话爷爷也说过,说外人终究是靠不住的,先前我体弱多病时,爷爷和父亲总是长吁短叹的,后来我身子一好,就请了不少先生到家里来。”
柔嘉挠挠头,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这是她前世看史书看的,她打了个哈哈:
“哎呀,我听药铺里的掌柜说的,她家里先前也是做生意的,这才多聊了些。”
李行简点点头:“既然妹妹也这么说了,那秋闱时,哥哥就去试一试。”
柔嘉笑了一下,越聊越觉得这个哥哥真不错,是个切实有担当的人。
一直趴在桌子下面的派派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它给柔嘉传音:“小柔儿,你快问问你娘的八卦啊!”
柔嘉也给它传音:“派派你是不是傻?!他就比我大三岁多,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啊?!”
派派伸出爪子一下一下地扣着地毯,反驳道:“你不问问怎么知道嘛,小柔儿,你快问问嘛?!”
柔嘉拿它没办法。
只好掏出荷包,将那枚扇坠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
“哥哥,我有个东西想让你帮我看看,这是我娘留下来的扇坠,不知道你见过吗?”
李行简有些诧异地伸手拿起那枚扇坠,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盯着扇坠上的那个“让”字,微微蹙起了眉头,口中念叨着:
“让?”
他看了半晌,回忆了一些当年的往事:
“这只扇坠我小时候见过的,那时候姑姑很喜欢它,总是拿在手里把玩。也不知是谁那么用心送给她的,上面的鱼纹也是从她的名字中取了个鱼字。”
“但这扇坠也惹得姑姑伤心,记得有一天,姑姑出去赴约,很晚才回来。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不吃不喝。”
“后来,就不见她再用这扇坠了。再后来,她又一心要嫁来洛城,嫁给一面之缘的祝成景。阿柔,你在哪里找到的这只扇坠啊?”
柔嘉喔了一声,将扇坠拿在手里又细细地看了看,大约猜出了扇坠的故事。
不外乎是青年才俊和少女李氏有了情意,后又分道扬镳的事情罢了。
她收起扇坠,笑说道:“祝成景给的,唉,总归是我娘留下来的东西,我就替她好好保存着吧。”
李行简也点了点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不过她说着李氏的故事,却又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个人,他如今的同窗“好友”,冼晖。
冼晖此人,越和他相处,越觉得深不可测。不知道他会不会像那个送姑姑扇坠的人一样,伤了阿柔的心!
李行简试探着说道:
“阿柔,我在太学这几日也认识了不少同学,有位叫冼晖的同学十分有意思。”
柔嘉一听到楚仙蕙的假名字,瞬间来了兴致。这两人是怎么阴差阳错认识的,天呢!
她眼睛亮亮的,好奇问道:“哦?怎么有意思了?”
李行简一看柔嘉这架势,瞬间心就提起来了,妹妹这一看就是被冼晖深深吸引了呀!
于是他开始说坏话:
“那个冼晖,他仗着自己长相勉强过得去,行事颇为风流浪荡,对太学中的女学子们来者不拒,说说笑笑,不成样子!”
柔嘉一点也不惊讶,不得不说,仙蕙换上男装的那张脸,实在是很招女子喜欢啊!就是,实在是很难想象她跟一群小女生,说说笑笑是个什么场景。
毕竟记忆里,仙蕙总是一副淡雅端庄的模样,还没见过她笑得开怀的模样呢。
柔嘉说道:“想来这位同学,不过是性格好吧,这才爱与同窗玩笑。”
李行简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
“并非如此。这位同学十分的不敬师长,仗着有几分才华,整日将教策论的学师辩得七窍生烟,拂袖而去。”
柔嘉啧了一声,仙蕙真不愧是从小学帝王之道的人,自然跟从小学做臣子的人,思维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不跟学师争起来就奇了怪了!
她忽然有些好奇,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李行简,问道:“那哥哥,你会觉得你的那位同学,说得有道理吗?”
李行简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确实有道……”
才刚说道一半,他又咬着舌头,将下半句话吞了回去。
呸呸呸!
谁要觉得那个小白脸说的东西有道理啊!
李行简轻咳了一声:“阿柔,为兄说的不是道理的问题。是他同师长的态度,一看就是不服管教,桀骜不驯之人!”
柔嘉笑了笑。不免要替好朋友说几句话:
“哎呀,哥哥你说了嘛,她是有才华之人,和学师争辩,也是为了论个理,况且她也能和同窗学子相处融洽,可见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李行简有些着急,妹妹怎么总是向着那个冼晖啊!
他干脆爆了个猛料:“妹妹,我那个同学啊,他,他好男风,有断袖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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