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维觉得这两个警察挺有意思,一个问题不断,一个一言不发,师傅带徒弟,边维这么想着,给邵国清打了个电话。
“阿清,今天有两个警察来找过我,我把你的电话和微信都给他们了,不定什么时候他们会联系你。”
“找你?还要找我?警察?什么事儿啊。”
邵国清觉得有些意外,自打开始经营公司好好赚钱以来,自己都是安分守己,从无任何越雷池的行为,没什么毛病。
“就是问下一年前,大概八月份那个活动聚餐的事儿。”
“那活动有什么事,不就吃个饭喝个酒么,当天也没发生什么能上榜的事儿啊。”
“那个谁,叶梦茵死了,在她自己家里遇害,警察估计是要排查所有她周边认识的人吧。”
“什么情况?这么突然,还有更详细点的吗?”
“这有什么详细,警察问什么答什么,主要就是那天活动的事儿,你别张嘴就掰,那必竟是死了人的事儿,说话过过脑。”
边维知道邵国清从小就是那种张嘴就来的性子,话多事多,这是真理,必须提醒一下他。
“叶梦茵怎么死的,不能吧,真是红颜薄命哟,警察没跟你详细说说?”
“跟我说得着吗?无非就是问些怎么认识的,有没有什么来往,还了解她一些什么情况,大致如此吧,你中学那会打架也没少见警察啊。”
“这不现在身份地位变了嘛,没事就不想招警察惦记,那行,我知道了,那晚上我们和老邱的酒局要变动吗?”
“警察就是正常的询问,不是让你去警察局报到,你什么脑回路,一切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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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刚联系了邵国清,李毅很确定在他们走出会所大门,边维肯定会给邵国清通电话,他俩发小,人之常情。
邵国清公司不大,三间办公室,不过办公室的装潢倒蛮考究,一进大门放着一个大神龛,供着关二哥,摆盘水果放的满满的,香炉里燃着香,青烟袅袅,与叶梦茵公司完全是两种格调。
邵国清与边维的反差蛮大,膀阔腰圆,身材高大,有着中年油腻大叔的啤酒肚,一个硕大的脑袋上眯着一双小眼睛,手上和嘴角有明显的疤痕。
邵国清一开口,李毅脑子里曾经的通话又跳了出来,这个声也何其相似,而且,他和边维的声音也十分的相似,如果不是就站在邵国清跟前,他以为是边维在说话。
“你的声音跟你那发小边维几乎一样啊,要是隔着电话真分辨不出来,你们俩专门练习过?”李毅只是一句戏言。
“警官你真说对了,我们小学那会儿捣蛋,为了捉弄老师,专门练习过,练着练着干脆就定型了。”
邵国清嘻嘻一笑,小眼睛就真看不见了,跟边维的的反差有点大,秦刚心里想笑。
“我们找边维了解过一些情况,估计他也告诉你了,你是那天活动的组织者,一些情况可能会比他更清楚,所以我们还是要稍稍占用你一些时间,不多,就几个问题。”李毅道。
邵国清十分配合,一边沏着工夫茶,一边向李毅他们讲述。
或许是因为邵国清公司的产品线有点单薄,找了一个品牌厂家想拿下省代,线下的渠道和经营他还行,但线上这一块儿他就有点抓瞎了。
厂家虽然能在代理权上坐收一笔费用,但也希望市场渠道能广开,自然是也要考察电商平台,邵国清到处找人托关系,找了三家电商平台,组了个局。
他的这个说法倒是蛮切合边维纯商务性质的判断,叶梦茵公司是其中一家,跟他对接的是运营的一个吕经理,邵国清的想法是,不同的电商平台,做不同的产品线,不过最后聊下来还是由叶梦茵的公司做全盘线上运作。
商业嘛,总是在利与弊之间权衡,无必然的可与不可。
那晚活动搞的也还圆满,酒也喝的尽兴,不过叶梦茵没坐他们那桌,边维倒是跟她坐一块儿,他就跟叶梦茵敬过一杯酒,也没怎么留意她,饭局结束,他跟厂家和电商平台的几个负责人继续喝酒,叶梦茵什么时候离开,他完全没印象。
“这么漂亮的一姑娘你也不留意?”李毅的话半打趣半试探。
“唉,厂家是爷,电商平台也是爷,我还指望他们给我带财了,得先把他们侍候好,不敢分心,这种机会有的是,合同签了慢慢来嘛。”
邵国清的手略一偏,壶里的开水差点倒自己腿上。
“那其实没边维什么事儿,他就是凑个酒份子?”李毅道。
“自己兄弟,有酒局肯定想着他,这么多姑娘的场合正适合他。”
“吕经理是不是看着年纪不大,头上满多白发,是叶梦茵的部门经理。”
“对对是他,我看他还满关心叶梦茵,一直让她少喝点酒,体恤下属啊,好领导。”
李毅拿出大合照,“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吕经理。”
邵国清把脑袋凑过来,“没有,这应该就是边维他们那桌,其他人都没在里面。”
“唔,吕经理我也见过,他不是说他们公司女生很少,但凡有一个就是宝贝,你们那天活动哪来那么多女生。”
李毅想起吕经理的话,忽然有点好奇。
邵国清笑起来,“吕经理他们部门就只有一枝花,不过那天要是光厂家和平台来的人,倒基本上都是男的,姑娘嘛,我找过来的,陪陪酒嘛,把这些爷们灌倒一个是一个,晕乎晕乎,合同那不是说签就签。”
“唔,那这顿饭你真要花不少钱。”
“流动性流动性,出得去回得来就好。”
邵国清对活动的信息的确了解不少,但对叶梦茵,仅限于工作上沟通,其他情况知之并不多。
李毅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拨打过的那个手机号码,尾数3位依稀有印象,也正是邵国清的号码后三位,但怎么也记不起前面的数字。
告辞了邵国清,“你问邵国清怎么没有留意叶梦茵时,他似乎紧张了一下。”秦刚对李毅道。
“你也留意到了,且算也是一种正常反应吧,必竟我们问的是一个与他阴阳相隔的人。你没听他说合同签了慢慢来吗,他的话自然是没吐干净,慢慢来吧。”
李毅仍然想着电话和那一嗓子何其相似的声音。
一大上午的功夫,吃了个白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