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奶奶在做饭,没看到父亲,爷爷坐在门槛上扇蒲扇,在堂屋的灯光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现在的天气已经不算太热,所以他也不开吊扇了。
母亲也没看到,不过能看到陈乐那间屋,楼上亮着灯。
要么父母都在上面,要么就父亲在地里,母亲在上面收拾什么。
陈乐把事情和爷爷一说,爷爷脸一板,朝着屋里走去。
不一会儿,就提着一根撬棍出来了。
这根撬棍一头尖锐,一头扁圆,整体是六边形直径,差不多有1米8左右的长度,整体重量大概在30斤左右。
这架势,一看就是要打人的样子。
陈乐嘴角含笑,跟在自己爷爷背后,等着看戏。
她知道,虽然爷爷对外比较凶,但上辈子没见他真正出手打过谁,所以也不需要太担心。
不过就手里拿着撬棍,还有上山下乡锻炼出来的,人高马大的身材,不需要怀疑爷爷的战斗力。
况且,爷爷身上没了病,虽然已经70多岁了,但走起路来,可是周身带风,自带一股气势。
上山下乡做匠人,也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谁也不知道即将做工的那家人是什么德性,能保自己平安,都不是怕事的人。
其实爷爷也就1米7出头,不到1米75。
但在这十里八乡真的算是高大,更何况还非常强壮。
就算已经老了,肚子变成了一块,但是身材的宽度不用怀疑。
等陈乐和爷爷赶到的时候,那女人正好埋上死猫,用脚在上面踩。
看样子是想踩平之后,用掉落的竹叶来掩盖。
如此一来,一晚上过去,吃过露水的土地,随着太阳的热量一起干燥,就再也看不出来了。
爷孙两个都没有掩藏踪迹,也隐藏不了,所以刚刚出现,就已经被女人发现了。
她做贼心虚,站在原地紧张的一声不吭。
“你干啥子?”爷爷冷漠的问。
“哎呦,陈盖匠啊。
我还说是哪个,你吓我一大跳!
没干啥子,我就想弄根竹子!”
“弄根竹子?
弄竹子你不会打招呼?
就算你不会打招呼,你弄竹子用锄头啊?”
不熟的人,你想要砍人家一根竹子,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熟人,那也先到家里来打招呼。
虽然说只要打了招呼,弄个一两根竹子,基本上没有哪家哪户会说不。
不过,前后次序要搞清楚。
偷偷砍人家的竹子,绝对会被骂。
要是敢反驳,百分百会被打。
不打出重伤,就连公安都不会管。
“这个,顺道过来的!
我知道,陈盖匠你最大方。
我要是现在去你家说,那不就成赶宵夜吗?
我寻思着,弄一根竹子也没什么大不了,明天再给你说一声就行了。”
要不是陈乐告诉了爷爷,她干什么来的,只怕还真给她忽悠过去了。
这女人脸皮厚是人所共知,悄悄的砍人家竹子也不奇怪。
“爷爷,我看到她把死猫埋在那里了!”
陈乐伸手一指,直接补一刀。
对这种脸皮厚的人,不补刀她能东拉西扯,然后给你扯得屁事没有。
“你埋死猫在我家房子背后?”
爷爷明明早知道,却非常坏的加了一句。
“没有没有,没有这回事!”
埋死猫在人家的房子背后,谁都知道不对劲。
房子背后的竹林,严格来说也可以算作宅基地范围。
这属于埋死猫在人家的宅基地,真要挨打的。
“我相信我家乖孙孙不会说谎,你是不是真干了这种缺德事?
如果你没有干,你就让开!
我看你脚下的土还是新鲜的,你要不刨点什么,你觉得我相不相信?”
爷爷说着走过去,那女人不敢跟爷爷硬来,有点哆嗦的让开。
“爷爷,我保证那里面是死猫!
这件事情不能这么算了!
以这女人无耻的程度,等一下肯定不会承认!
所以这件事情,我们要叫上双院子的人来作证,而且还要把公安叫来!
爷爷你只要保证不让她跑了就行!
那个地方只有她的脚印,还有她锄头上的泥,是不是那里挖的,都是能够检测到的。
甚至那把锄头是不是她家的,她刚刚有没有拿过,全都能够检查出来。”
一听陈乐这么说,爷爷虽然不太明白,但是他觉得陈乐说得对。
“好,乖孙孙,你回去跟你妈说,让她去叫丁公安!
我这边随便吼两声,双院子的人就来了!”
一听说陈乐要找人见证,女人头皮发麻。
农村人,大多数又怕丢脸又怕见公安。
虽然这女人出名的不要脸,但反过来看又极其要脸。
她可以无视自己暗地里名声坏透,但是不能表面上名声坏透。
如果表面上的名声坏透了,那还怎么去别家‘借’东西呢?
因此,一听陈乐这么说,她就忍不了啊。
“你个死瘟女,真是个坏种,你们全家……”
话刚刚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才发现,陈乐的爷爷已经把撬棍举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她。
心中一寒头皮一麻,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爷爷,我回去跟我妈说!
那个老辈子,你最好不要想着跑啊。
我爷爷身体好着呢,就算你更年轻20岁,估计也跑不过他!
退一万步说,以我爷爷的大嗓门,你跑的时候吼一声打强盗,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陈乐再次用软刀子捅了她两刀,在对方左右为难,两面纠结的表情中,蹦蹦跳跳的回家去了。
虽然埋死猫这种事情,就算是跟公安说了,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毕竟没有一条法律,说在别人地上埋死猫犯法。
但是,就算不能用法律把她怎么样,却能用人情的方式,让她面子里子全部丢掉。
她不是不要脸吗?
那就让她彻底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