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毕业季,洛希回了趟江城,准备参加毕业典礼。
另外,她有些东西之前寄放在同学那里,同学着急去新单位报到,等不到毕业典礼就要走,催她快把自己的东西拿回去。
蒋诺昀听说了,就拽上蒋依依一起,开着他的车,跑前跑后帮她搬东西。
洛希定的是快捷酒店的单人间,屋子不大,放不下她搬出来的东西。蒋依依自告奋勇,说可以把东西先放到她那里,等洛希参加完毕业典礼,再把东西托运去禹城。
于是蒋诺昀方向盘一转,汽车先回去了蒋家。
蒋家的佣人往楼上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楼梯,箱子里的东西摔出来,散落了一地。
等重新收拾好以后,洛希清点了她的东西,发现姑姑买给她的那串手链不见了。
这串手链虽然不值钱,但对她意义重大,是姑姑留给她为数不多的东西,洛希急得不行。
蒋诺昀和蒋依依帮着她来来回回地找了好几遍,还好,最后在楼梯角落里找到了。
掉的位置挺隐蔽,几乎藏在了地毯下面,也难怪不好找。
“洛希,你这串手链蛮好看的,在哪里买的?”
蒋依依对那串手链挺感兴趣了,找到以后,拿着手里看了又看,也想去买一条类似样式的。
洛希想着,这些东西过几天还要找物流公司托运,到时候万一弄丢了手链,那可就找都没地方找了。
她就把手链戴到手上,时刻能看见。
“是我姑姑特意找人帮我打的。”
她戴好了,抬起手腕,对着光线照了照,手链上那个“希”字反射出夺目的光芒。
这么多年了,这串手链依旧崭新,一看就没怎么上手戴过。
她不由得想起来,她手上这条,之前一直在陈芸手里。而陈芸那条,却被她不知道丢到哪里了?
姑姑的房子也被陈芸一声不响地卖掉了。等她发现的时候,房子里原本那些东西早就被新房主当垃圾一样全扔了。
姑姑留给她的东西,实在是少之又少。这条手链她一定不能再弄丢了。
蒋依依一听手链是找人定制的,就知道这样式买是买不到的了。不过她的首饰多得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种款式了,每年生日父母、亲戚还会送她许多新的,也不差这么一条手链,转头也就忘了。
洛希难得来江城一趟,蒋依依暗中给哥哥使了个眼色。
蒋诺昀会意,当即提出要带她们去城郊玩。
洛希回江城,只为了毕业典礼和搬东西两件事。现在东西都搬回来了,毕业典礼还要等两天,她闲着也是闲着,便同意了。
趁着蒋诺昀去开车的时候,蒋依依拉着洛希要一起拍照:“认识你这么久了,我们还没一起照过相呢。”
她挑了蒋家庭院里一处景色不错的地方,和洛希站在一起,拍了照片,看了看,觉得挺满意的,都没怎么修图,就发了朋友圈。
今晚蒋诺昀会跟洛希表白。虽然她现在还不能走漏这个消息,心里却是激动得不行,只能暗戳戳搞点小动作,表示表示。
就比如,从现在开始,就在朋友圈直播,洛希是如何一步步陷入她哥哥的温柔陷阱里的。
她几乎已经可以预见,等到哥哥表白成功的那一刻,她的朋友圈会有多热闹。
……
傅诚深最近很久没去会所放松了。
他很忙。倒不是忙着筹备婚礼,而是忙着赚钱,短短一个月的工夫,傅氏集团又收购了十几家公司,香槟酒都开了几十箱。
他明天和陈芸结婚,林丛在他们常去的会所订了包厢,给他开单身派对。
叫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和他说得来的二世祖们。
林丛说他也叫了何玥柔,只是,她说她在F国购物,来不了。
“也不知道是来不了,还是不想来。”
林丛耸了耸肩,看着傅诚深意味深长地笑,“傅哥,你这已经是第二次伤她的心了。既然从来没有打算过娶她,何必之前还给她希望呢?你是不知道,她知道你又要结婚的消息以后,哭得都快成泪人了。”
其实何玥柔当时还有一句话,她边哭,边和林丛吐槽,说:“阿深是眼瞎了吗?怎么会看上陈芸那种女人?陈芸还不如洛希呢,至少洛希是真的漂亮,性格也还算好。与其现在这样,阿深还不如不要和洛希离婚呢。”
这话林丛听了,就烂在了自己的肚子里,并不打算说给傅诚深听。
上次蒋依依的游轮派对,他虽然有事没去,但是相熟的朋友中有好几个去的,回来以后把洛希和陈芸的争执当笑话一样说给他听。
在他心里,也觉得傅哥就不该和洛希离婚。
尤其,不该为了陈芸,赶洛希走。
只是事已至此,那些话再说出来也毫无用处,反而给人家新婚燕尔的小两口添堵。
他把陈芸得罪了,日后吹点枕头风出来,他也不好做人。
傅诚深和其他人打过了招呼,就让服务员进来,淡淡吩咐道:“把我存在这儿的红酒取出来。”
他在这里存了不少好酒,都是上了年份的,有价无市的那种。
平时二世祖们和他来这里玩,一个个地都惦记着他放在会所的红酒。可惜他在这方面吝啬的很,无论二世祖们如何百般撺掇,也很少整瓶地取出来。
没想到他今天一坐下,就主动说要请大家喝好酒。
二世祖们便纷纷猜测,傅诚深对于明天要娶的那个女人爱得不得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晚才会这么慷慨。
服务员恭敬答应了,请示他:“傅总,取一整瓶吗?”
傅诚深低垂着眼睑,手伸到牌桌上去摸牌,摸到了,却迟迟不拿回去。
好半天,才没什么情绪地回答:“都拿出来吧。今晚,不醉不归。”
林丛皱了皱眉头,正想开口劝他。
抵不过其他人已经欢呼起来,起哄声一浪接一浪,林丛的话也就没办法说出口。
很快,服务员把醒好的红酒送进来。
林丛给每人杯子里都添了半杯。
等到给傅诚深倒酒时,他把酒瓶拿过去:“我自己来。”
倒了满满一杯。
然后,一饮而尽。
林丛愣了一下,一时忘了阻止,这期间,傅诚深又给自己倒了满杯,再次一饮而尽。
这下谁都看出来了,他这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这分明是在借酒消愁。
林丛抿了抿唇,喊他:“傅哥……”
话没出口,就被他抬手打住:“打牌吧。”
说着,率先甩了牌出去。
他牌技好,是牌桌上的常胜将军,在座的这群人里,就没有哪个没被他虐过的。
可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的牌臭的要命,要么满把的小牌散牌,要么开局牌面还不错,三五轮之后,也会被他拆的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没几圈过后,他面前的筹码就输了个精光。
“你们玩。我去抽支烟。”
傅诚深拿着烟盒去阳台。
林丛也扔了手上的牌,跟着他一起。
“傅哥。”
林丛喊了他一声,没去拿他递过来的烟。
傅诚深也不管他,自顾自点燃了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白烟缭绕中,眯着眼睛,不在意地问他:“找我有事?”
林丛有点担心地看着他:“傅哥,少喝点酒吧。”
顿了顿,他给自己找个了不错的理由:“喝太多酒要头疼的。你明天结婚,头疼可怎么受得了?”
“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
傅诚深鼻子一嗤,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从小就没人管他,傅老爷子虽然有意栽培他做傅氏继承人,却很少过问他生活上的事。
他随心所欲惯了,不想受人约束。
这么多年了,也就洛希管过他一两回,也没什么作用。
现在更是连见都不见他了。
他又吸了口烟,手指间那根香烟就几乎要燃尽了。
吐了白烟以后,他掐灭了烟头,看着窗外渐渐阴沉下去的天空,突然没头没尾地冒了一句:“我把直升机输给洛希了。”
林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啊”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他自顾自笑了笑,表情有些落寞:“可她不想要。那架直升机扔在程铭那里,成了一堆废铁。”
林丛叹了口气,道:“就算她要了,她也不会开,也养不起。”
傅诚深“嗯”了一声,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才幽幽开口:“我之前一直以为,她跟我决裂,就是因为那架直升机。这几天又开始觉得不是。她不想再跟我有牵扯,大约,只是因为她讨厌我罢了。也是,刚认识她的时候,我对她是不怎么好,也难怪她会讨厌我了。”
他侧眸,看了眼林丛,无所谓地笑起来:“讨厌就讨厌吧。我明天就要结婚了,老想着前妻算怎么回事呢?”
林丛没吭声。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出来,一向清冷傲慢的傅哥,辗转反侧、反复想一个女人是一副什么模样?
这么看来,那个洛希其实也挺有本事的。
傅诚深跟他说了这些话,大概觉得心情好点了,抬脚往包厢里面走:“进去吧。”
林丛摇摇头:“我再待一会儿,透透气。”
等傅诚深进去,他给何玥柔打了个电话,也没聊几句,只是问了问她在F国的情况,问完,也就挂了。
他还是不想进包厢去,就在阳台刷手机打发时间。
刷了一会儿,就看到了蒋依依的朋友圈,发了她和洛希的合影。
林丛立刻拿着手机去找傅诚深了。
“傅哥,洛希来江城了,她和依依在一起呢。”
傅诚深心里想着不要去在乎那个绝情的女人,手却不受控制地拿过来林丛的手机。
果然是洛希。
她穿了件九分袖的衬衣,袖口在手腕上面一点点,露出来的手腕纤细白净。
一边的手腕处,有亮晶晶的东西反射着阳光。
他把照片放大了一点,立刻就看清楚了,洛希手腕上戴着的那串手链,和他手里那串写着“芸”字的手链一模一样。
“蒋依依在哪儿?”他问林丛。
林丛自然不知道。
他把手机扔回去,拿上外套就往车库走。
边走,边打电话给蒋依依。
“在哪儿?洛希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