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3章 短暂恻隐
来到偏僻些的街道巷口，确定四下并无人注意到这里，陆汐颜才停下脚步，折身看向一直乖巧跟在自己身后的秦煜辰，她在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后，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似的，这才屈身行礼：“臣女参见瑞王殿下。”
秦煜辰眼尾被激得一片殷红。
他浑身颤栗。
好半晌，才艰涩地试着开口喊：“颜儿，现在，真的是你吗？”
“是我。”
秦煜辰像是心口巨石落地似的，陡然间无数委屈忏悔的情绪几乎将他彻底包围，他连带着话音都哽咽了起来：“我就知道那个人不是你，我就知道……如果是你的话，怎么可能突然之间，说不爱就不爱我了呢……你爱了我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间就不爱我了……”
他眼神里也燃起了些许微弱的窃喜希冀光亮。
甚至说到最后，他还踉跄着想上前去拥抱她，但是却还是被神色冷静的陆汐颜给伸手拒绝了：“你不要碰我。”
秦煜辰眼神里又流露出些许茫然：“颜儿，是我啊。”
“我知道是你。”
秦煜辰像是有些懵懂，但很快他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急切地试图解释什么：“是因为我现在穿戴寒酸吗？我是惹怒了摄政王不假，可我还是跟你青梅竹马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因涉嫌逼死秦嫣公主的事，现在已被摄政王削去王位流放了，即便你现在已经不是瑞王殿下了，可你仍然还是秦煜辰。”
陆汐颜站在在那里，头顶是日光透过枝桠洒落下的点点鎏金光亮。
她甚至还在笑。
神色从容而平和。
“对，我依旧是我，可你为什么突然间这么怨憎我……”秦煜辰却像是真的在疑惑似的，他认真地皱眉问到。
“因为你虽然还是秦煜辰，但是却已经不是我喜欢的秦煜辰了。”
听到陆汐颜这么说，秦煜辰原本还疑惑的表情现出了短暂的空白。
他稍微皱起眉。
像是费解。
但很快，他又强颜欢笑，十分不信：“不可能，你骗我。”他信誓旦旦地这般说道，“你是爱我的陆汐颜，你那么爱我，甚至当初还愿意为我而自请下堂，放弃摄政王妃之位，你怎么可能不爱我……”
他像是自欺欺人似的，不等陆汐颜回答，就又继续喋喋不休如此说道：
“在听说你自请下堂后，我就猜到你要跟陆丞相来荥台了，所以我就在刚从大理寺监牢被放出来，就徒步往这里来，我身上没有钱，雇佣不起马车，也经常风餐露宿，但是我依旧是高兴的，因为你还爱我，我们还能破镜重圆重归于好……”
秦煜辰越说越激动，甚至说到最后他还眼睛通红，真像是把自己也给骗到了。
在旁边偷听的扶子春都觉得他命苦，有点同情他，与此同时也有点担心原主陆汐颜——原主对秦煜辰的确是爱得深沉，现在昔日的爱人却如此低声哀求地诉说着情意，她应该真的很难不动心吧。
可是陆汐颜没有动心。
她只是冷静地又往后退了两步，在拉远了距离后，才平静地解释道：“我之所以会和摄政王和离，甚至不惜自请下堂，不过是因为我不喜欢摄政王罢了，和你无关。瑞王殿下，无论你相不相信，我跟你的缘分真的早就在我们的新婚那天就彻底断了。”
闻言，扶子春叹口气。
本以为原主恋爱脑，才会在秦衍宴席上宁可得罪秦衍也要救下秦煜辰，没想到她却分得清明活得清醒。
兴许的确有短暂恻隐，但恻隐却不足以让她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