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穿林恩的用意,希尔科还是爽快的答应了林恩的要求:
“赛维卡,从今天开始,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林恩包括她两个女儿的安全,我不希望看到他们有任何的闪失。”
希尔科没有给赛维卡拒绝的机会,他也不喜欢别人拒绝他。
不提赛维卡自作主张,希尔科心里其实从来都没有把自己身边这帮小混混看做是自己人。
在他的眼中,只有林恩、范德尔这样能够把祖安的未来放在心上的,才能够称得上一声祖安的兄弟姐妹。
即便赛维卡办事很得力,但也仅此而已。
能够平息林恩的怒火,这就是一笔划算的买卖,至于林恩会怎么对待赛维卡?希尔科才没工夫关心这种事情。
我这就落到眼前这个逃兵手里了?
赛维卡皱着眉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回头一看,希尔科神色冰冷,同伴们满是嘲弄,蓝发小女孩有些害怕,红发小女孩愤怒不堪,至于那个所谓的祖安之光?面无表情。
我被抛弃了?
赛维卡一时间有些接收不了这样的荒唐,可随后更大的愤怒却涌上了心头,你这个该死的逃兵,林恩·奥莱,你凭什么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过来把凳子擦一下。”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帮你把凳子擦干净?
屈辱,赛维卡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屈辱过,赛维卡甚至有一种先把林恩杀了再自杀的冲动感。
但旺盛的求生欲望还是驱使着她朝着那条被她自己踩脏的凳子挪了过去,俯下身子,胡乱的用手掌在污渍上摸了两下。
“如果你还是这幅态度,我不介意用你的脸去把凳子擦干净。”
蔚望着林恩,微张着嘴巴,多少有些不可置信。
爆爆低着头,无人看到的嘴角流露出一抹最纯真的欢愉。
妥协这种东西,有了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
赛维卡浑浑噩噩的蹲下,抬起自己的袖子用力的擦拭着座椅,一遍又一遍。
勉强能用,就是需要多加调校。
林恩的表情逐渐缓和,轻轻坐在了那条已经变得干净的椅子上。
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好似都落下了一块大石,心神都安宁了不少。
从这一刻开始,不管林恩的名声如何,在场的众人至少知道一点,他不好惹。
希尔科算是给足了林恩面子,林恩坐下这一举动,也表明了揭过此事的态度,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那么……
“林恩,这是我跟范德尔之间的事情,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就让赛维卡送你回去吧。”
“这是希尔科、范德尔跟上城之间的事,还是祖安跟上城之间的事?”林恩没有什么慷慨激昂的语气,一如他第一次醒来跟希尔科之间的谈话,平静却能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的关键。
“选择和平,是每一个祖安民众与上城的和平,选择战争,也是每一个祖安民众与上城的战争。你们今天的选择,关乎着祖安的未来,你觉得我能置之不理?”
林恩,你不该参与进来的,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把伤养好才是最好的选择。
希尔科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下一刻,凶狠、残暴,赤裸裸的侵吞欲望从他的身上倾泻而出。
他没有了往日的体面与容忍,剩下的只有敌视:“你想好这么做的后果了吗?”
只要林恩选择为范德尔站台,他与林恩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敌人。
祖安这辆列车现在已经驶向了一个关键性的节点,战争?和平?不管选择如何,列车都只需要一个列车长。
你可以躲在车厢后面默不作声,可一旦选择踏进驾驶室,妄图引导这辆列车的走向,那就要承担这么做的后果!
双方是不可能把手言和的,那只会让这辆列车分崩离析。
望着林恩坚定的眸子,希尔科的内心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是啊,这才是林恩,若是他真的默不作声,对祖安的未来不闻不问,那就不是那个令人敬佩的祖安之光了。
“祖安已经再承受不起一场战争了……”
众人的注意力齐齐集中在面前这个重伤未愈的男人身上,而随着他态度的表露,威胁像是探出水面的鲨鱼鳍,令人心中不由得弥漫上一层恐慌。
希尔科耸抬着双肩,像是狼群最高处的狼王,它已经瞄准了猎物,即将发动攻击!
“别在我的地盘上闹事!”
重拳砸击着墙面,瞬间便扩散出几道裂纹。
范德尔先声夺人,从酒馆侧边的小门里探出了身影。
林恩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黑巷之王,与自己记忆里的那个身影不断对比。
一件洗的发白的背心被雄壮如公牛一般的身材撑的鼓鼓囊囊,双拳紧握,伤痕、老茧犹如一个黑洞,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吞入其中。
面对众人的凝视,他轻咬自己的烟嘴,吐出一片白雾,露出一个粗粝的笑容。
“范德尔,你终于舍得出来了。”希尔科微抬眉毛,也露出一个微笑。
范德尔没有立即回应希尔科的挑衅,他目光穿透人群,望着坐在那里老神自在的林恩,点头道:“林恩,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这件事情我并不希望你参与进来,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站在一个兄弟的角度。”
不希望我参与进来……范德尔,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啊。
林恩心头大定,却没有回应。
希尔科流露出一抹满意之色,他真的不希望林恩参与进这件事情来,但这种事情,他来劝阻跟范德尔来劝阻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这边解决完林恩的事情,范德尔把注意力收了回来。
希尔科、范德尔,双方的目光在半空相对,整个福根酒馆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王对王,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聊聊吧。”希尔科勾起嘴角。
“聊聊。”范德尔爽快的点头,“不过,你也说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目光划过,犹如利刃一般,有些心志不坚的小混混甚至被吓得接连后退几步。
“那我让他们先回去。”希尔科的内心急切不堪。
“明天,老地方,我等你。”
“又是明天?!”希尔科咬着牙,有些失态,“就不能是今天?”
“我人都已经在这里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范德尔耸耸肩膀,“那边私密性比较好,况且,外面现在这么多眼睛看着呢。”
“那就明天!”希尔科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疯狂。
范德尔明白,要是明天自己不去,这疯子指不定要在祖安闹出什么动静,这已经是最后的通牒了。
希尔科,我会来的。
明天,明天一切应该就能结束了。
别怪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