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梁青玉的远去,气氛瞬间就安静下来。
闻锦绣连忙帮着花花一起,又将鞋袜穿好,扶着花花起身,这才四下转头看去,想找一处妥帖的地方等着梁青玉回来。
正好,离岸边不远的一处白色山石,看起来颇为平整,似乎是个好去处。
“花花妹妹,我扶你到那边去稍微坐一坐休息一下吧,免得你的脚腕儿还得承重,小心疼痛。”
就在两个人,互相搀扶着慢慢挪到那块白色大石头跟前的时候,却从梅林的方向行进来两个人。
打头的,是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在他后边还跟着一个一身青衣的小厮。
那个小厮不停的对着那白衣男子点头哈腰,脸上的笑容也十分灿美,离得尚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可不知怎么的,花花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锦绣姐姐——有人来了。”
花花连忙站起身,紧紧抓住闻锦绣的手腕。
这处是睿王府后宅的僻静之处,按理说不应该会有外男进来才对呀。
闻锦绣同样也看见了进来的主仆,刚开始离得远,她并未看清两人的眉目。
直到那两人走得近了,闻锦绣这才看清两人的长相。
随即,闻锦绣的脸上就现出一抹不愉,似乎对那两人的到来十分不满。
那两人还未走近到花花和闻锦绣的身边,闻锦绣便一马当先,挡在花花身前。
可是,闻锦绣身高哪里有花花的身高高,虽然她站在花花前面,可花花一张花容月貌的脸,仍是露了出来。
“赵文洪,你怎么在这?谁让你进来女眷之地的?”
对面来的年轻人,闻锦绣是识得的——这人正是户部侍郎赵元的嫡次子。
哦,重点说一下,赵家与王家姻亲关系。
王家的二儿媳妇,也就是王婉珍的母亲正是这个赵文洪的亲姑母,也就是说,王婉珍与这赵文红是嫡亲的表兄妹关系。
赵文洪此人,在京中风评一向不大好。
他都已经二十多岁,可是还未娶正妻。
不是他不想娶,而是京都城中,凡是过得去一点的人家,谁都不愿意把姑娘嫁给这样一个浪荡子。
可他的亲老子娘,又不想给他娶个身份太低的媳妇儿,于是他的亲事便这样僵持了下来。
这赵文洪自小就有纨绔之名,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将身边的丫鬟全都霍霍了个遍,烟花柳巷更是常客。
而且他有一癖好,就是十分钟情那些年岁小的稚女。
十一二岁的,长得娇俏可人的,尤其是他的心头好。
因为这个癖好,赵文洪没少糟蹋小姑娘。
他也曾被人家告到过衙门,可谁让他是赵家的嫡子,又与王家有姻亲关系在呢,所以对于那些平民百姓来说,就是告了也白告,有时候不但得不到一个公道,甚至还会再搭上一两条性命。
所以京中虽然都知这赵文洪的人品脾性,却没人敢触其霉头。
但是,闻锦绣是不怕他的,谁让闻锦绣是闻丞相的闺女呢,赵文红也不敢太惹闻家姐妹。
“赵文洪,这里是后宅,快快止步,你若现在掉头回去,我就当这事未发生过,要不然——小心我告诉长姐,说你私闯王府后宅。”
今日虽说是花宴,可也请了不少男宾,由睿王世子在前头招待着。
可再是请了男宾,也没有男宾能来后宅的道理。
闻锦绣本以为自己几句话,那赵文洪就会自己退去,速速离开。
可不曾想,赵文洪却“扑哧”一声笑了。
“二小姐,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些吧?这又不是你家,你管我在什么地方呐。
哦——难不成是你是看你长姐嫁的好了,你也有心要效仿的娥皇女英,想两女共侍一夫?”
“赵文洪!你说的什么混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闻锦绣小脸儿被气得通红,她是个正派姑娘,对面的赵文洪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就让闻锦绣羞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应答。
赵文洪一边与闻锦绣说着话,另一边自己的脚步却根本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前走。
直到他越走越近,终于看见被闻锦绣护在身后的花花。
就是赵文洪想不注意都难,因为那小姑娘个子真的十分高挑,若不是王婉柔事先与他说,这小姑娘是个十一二岁的,他都要以为这是个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
赵文洪的一双眼珠子,险些都要掉在花花身上了。
王婉柔那个女人说的没错,这个小姑娘真是美啊。
想他赵文洪驰骋烟花之地这么些年,什么样的豆蔻小姑娘没见过,这个是最漂亮的。
看来,王婉柔那个女人的眼光不错,这回让自己捡到宝了。
看着对面赵文洪淫邪的目光落在花花身上,闻锦绣更是将花花护的严实。
“赵文洪,我警告你,切莫胡看乱瞟,要不然我定让人挖下你一双眼珠子。”
“哈哈——”
赵文洪再次乐了,让人挖掉自己的眼珠子?闻家这姑娘莫不是在说梦话?
此刻,这寂静的梅林之中,除了对面两个姑娘,就只剩下自己和自己带的小厮了,这姑娘想用谁挖掉自己的眼珠子?
痴人说梦吧?
随即,赵文洪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摆了一个自认为非常帅气的姿势,然后微微施了一礼。
还别说,若是不知道他为人的,见到他这做派,只会以为这人看起来倒还不错。
“在下赵文洪,乃是户部侍郎赵元的嫡次子,见过长林郡主。郡主真乃天人之资,文洪见之,一见倾心,不知郡主,可否赏脸,与文洪一起徜徉梅林。”
“登徒子!”
闻锦绣气的脸颊鼓鼓,真不愧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孤男寡女,畅游梅林?也亏他想得出来?
“你速速离去,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花花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赵文洪就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有猫在挠似的——痒痒的,软软的。
若是那样一个俊俏人儿,在自己身下哭着求饶,该是何等的娇软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