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七郎一眼,“上次的教训忘了?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七郎却指着张大牛说道,“阿爷,这次可不怪我,是张大牛他们挑衅。”
“不管因为啥,也不能在自家门口打架啊!”
钱老爷子不由分说就扭上七郎的耳朵,“你自己打架也就罢了,怎么还扯着八郎?小心教坏了弟弟。”
“哎呀,疼,阿爷,快松手,我的耳朵就要掉了!”
可任凭钱七郎如何折腾求饶,钱老爷子依然不为所动,那手就没撒开,反倒是钱八郎过来跟着求饶。
“阿爷,不怪七哥,是我自己要上的,谁让他们欺负七哥,欺负七哥就是欺负钱家。
阿爷,您说过,钱家人一条心,兄弟齐力才能断金。”
钱老爷子莫名觉得眼圈儿一热,这话是他说的没错,可从这个半路捡来的孙子嘴里听见这话,就更是让他动容了。
他撒开了七郎的耳朵,立马就揉上八郎的脑袋。
“好孩子,你说的没错,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我钱家的好儿郎。”
钱四郎见钱老爷子还没把七郎八郎带来,不由就有些心急,出来看了好几次。
直到看见钱老爷子领着两个焕然一新的孩子走过来,钱四郎悬着的心才放下。
他这也是头一次看见家里的八郎,这孩子,比他想的要长得好的多了。
只不过,这孩子看起来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随即四郎甩甩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他还真是的,看见个长得好的孩子,都觉得眼熟。
“八郎,这是你四哥,之前一直离家在外,今日方归。”
八郎乖巧的喊了一声,“四哥”。
七郎也跟着凑趣,“四哥,你回来了!”
钱四郎爽朗一笑,一手一个牵起七郎和八郎,就进了屋子。
此时屋子里,明煦正抱着花花坐在炕沿儿上,问着小姑娘平时的喜好,然后一件一件记下来,脸上的笑也是平时没见过的明媚。
钱四郎叹息一声,这都多长时间了,自从王妃去世以后,他还是头一次在世子爷脸上看见真心实意的笑呢。
看来,自家妹子这次功不可没。
他又嘱咐了七郎八郎两句,让两个孩子说话注意些,莫失了分寸,在世子爷面前态度恭谨些,才带着孩子走上前去。
可他还没说话,有人就抢先一步有了动作。
等钱四郎反应过来时,已经失去了先机,根本就连八郎的衣裳都来不及拽了。
大家就见八郎直接扑过去,一把夺过被明煦抱在怀里的花花。
“你放开花花,夫子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屋子里的人全都愣了,就连钱家几兄弟也是头一次看见八郎这个护犊子的模样。
平时八郎护花花就护得紧,可也不会到这一地步啊。
钱家兄弟不知道的是,在八郎小小的心里,钱家几兄弟都是花花的兄长,就是平时摸摸花花的发顶,抱抱花花那也属于正常,是哥哥爱护妹妹的体现。
可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人就不一样了,他可不是花花的兄长,是个陌生人,还是个陌生男人。
陌生人随便抱花花,那可不行。
他都和花花妹妹说好了,长大是要娶花花妹妹做媳妇儿的。
自己媳妇儿,当然得自己保护了,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出。
同样被惊得目瞪口呆的,不只有钱家兄弟,还有睿王世子。
明煦被惊得说不出来一句话,可随即他便一把将少年揽在怀里。
“阿崇,是你吗?”
少年险些被明煦搂的喘不过气。
他想挣脱开明煦的怀抱,可是明旭是个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力气很大,他根本就挣脱不开。
少年心里腹诽不已,这半路出来的人,到底是哪个?
抱完了花花妹妹,还要来抱他?真是不知羞。
“阿崇?”
显然,睿王世子的一句话惊呆了一屋子钱家兄弟。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只有钱四郎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
“大公子,你是说,他是——”
可此时,明煦显然没有时间和钱四郎说道,他只想把眼前的少年紧紧搂在怀里,不再失去他的踪迹。
他害怕,他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弟弟的感觉。
母妃去了,弟弟丢了,如今弟弟失而复得,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可随即,他又将怀里的少年放开,再次端详。
他怕自己看花了眼,认错了人。
直到再三确认,这人就是自己的弟弟明崇,明煦才放开他,然后不停追问。
“阿崇,你到底去了哪?怎么不给父王和我来个信?你可知父王和我担心你?”
见眼前少年不言不语,只睁着大眼睛,一脸防备的看着自己,明煦更加纳闷儿。
少年趁空,便挣脱他的钳制,扯着花花远离了明煦。
“你是谁?我告诉你,休想占我和花花妹妹的便宜。
花花妹妹是我将来要娶的媳妇,我会保护她的,你要是再不老实,小心我揍你。
我跟你说,我要是打不过你,我的哥哥们也会一起上,钱家兄弟,团结一心,其利断金。”
小家伙得了钱老爷子表扬,“其利断金”这句话算是挂在了口头上。
“阿崇,你说什么?我是你的长兄啊。”
现在的情况有些乱,钱世郎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拿眼睛瞟着自家大哥二哥,希望他们赶紧想个辙,解决眼下这窘迫的尴尬。
最后还是二郎出口,“大公子,是识得八郎?”
“什么?你说他就是钱家八郎!”
钱二郎点头,“正是。请大公子稍安勿躁,我们这就去将阿爷请来,关于八弟的事,还是阿爷更清楚一些。”
钱二郎给了钱三郎一个眼神,三郎立马意会,当真出去请钱老爷子进来。
不过须臾,一脸懵的钱老爷子就进来了。
他的目光,在八郎和明煦之间来回游移不定。
刚才,三郎只说了一嘴,他便也有些懵了。
“钱老爷子,可否与我细说,阿崇——哦不,八郎的来历?”
钱老爷子不敢耽搁,将八郎与自家的瓜葛从头到尾事无巨细讲了一遍。
屋子里一时间陷入沉默。
明煦不再说话,屋里其他人也全都大气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