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得只剩半口气的慕泽锦还没缓过来,又因主院起火,又被扛着转移阵地。
怒气攻心,才清醒过来的他,又猛吐一口血晕了过去。
在晕之前,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将兰宁给碎尸万段。
大婚之夜,新郎官被打得只剩半条命,而独守空房的新娘,此时脸上也阴云密布。
易姉妗满怀期待地坐在喜房里,等着慕泽锦回来。
可夜渐深,新郎官却不见人影。
她坐在床上,脸色阴沉得可怕,房间里的喜娘、丫鬟都被她赶了出去,桌案上摆着的花生桂圆红枣,也被她打翻在地上。
为什么!
大婚之夜,他居然不到场,是存心想让她被别人笑话!
她堂堂宰相之女,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她越想越气愤,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陪嫁丫鬟青莲战战兢兢地进了屋,对她小声禀报:“王妃,奴婢去打听过了,没人知道王爷的去向,就连王爷的随身侍卫也不在府里。”
易姉妗听到这话,发疯一般将床上的东西往青莲身上砸:“滚!给我滚!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
京城发生的事情,乔谚一家还未得知,他们依旧过着快乐的田园生活。
乔谚买的所有稻田基本上已经犁好,就等着秧苗长成,往田里栽秧。
这段时间她也没闲着,去田里看看苗的长势,或者去镇上的各家杂货铺,看一下她乔记产品的销量。
相比下来,王爷大人就比在京城时清闲了许多,除了教几个孩子念书外,剩下的时间就陪着媳妇儿到处跑,或按着她在床上耍。
乔谚被折磨得老腰酸疼,都也有点想将这家伙给扔回京城,再这样下去,她小命休矣。
几个孩子已经和村里的小朋友们混在了一起,每天都和小伙伴们到处去玩,像几匹脱缰的小野马。
傍晚时分,乔谚和慕溱臻手牵着手,出了院子散步,孩子们有了小伙伴陪玩,也不粘着他们了。
两人沿着河边走,欣赏落日的风景,有说有笑。
路过一座桥边,乔谚注意到桥上站着个大姐,她面无表情,神情恍惚,突然,这大姐竟翻过护栏,直直跳进了河里。
这一幕吓坏了不少附近的行人,纷纷惊叫出声。
乔谚也被这吓一跳,她看了眼大姐落水的位置,离她不算远,来不及多想,她走到河边,跳了下去,朝着大姐的方向游去。
慕溱臻来不及阻止,乔谚已经下了河,他心提了起来,也跟着下河。
乔谚游到了落水的位置,潜进水里,将往河底沉的大姐给捞了上来,拽着她往回游。
慕溱臻游到他身边,接过她手里拽着的人,帮她减轻负担。
周围看到落水的人都围了过来,站在河边帮忙搭手将人给拉上去。
上了岸,大姐已经昏迷了,乔谚擦了把脸上的水,立即按压她的腹部,将呛的水给排出去。
大姐吐了一口水,一时清醒过来,看着周围围成一圈的人嚎啕大哭起来:“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算了!”
乔谚安抚她:“大姐,你先别激动,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一定能解决的。”
可大姐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听不进劝:“解决不了的,我可怜的女儿啊!娘帮不了你,娘还是去死了算了!”
慕溱臻对于这种不尊重生命,一心寻死的人没什么好感,他将乔谚拉了起来,拽着她往回走。
乔谚站着不动,迎上他的视线,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走,慕溱臻也没办法,只能沉着脸陪她一起待着。
人群七嘴八舌地劝说着大姐,可她忙着哭,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有人认出了还坐在地上哭的大姐。
“这不是春梅娘吗?诶哟!你怎么在这里?你家男人找了你一下午。”
这话一出,围观群众们就和这人打听起了情况。
这男人确实知道内情,就一五一十和大家说了一遍。
原来,这大姐有个女儿名叫李春梅,是他们湖西村长得十分漂亮的闺女儿,今年才十五岁,上门求亲的人都踏破门槛了。
可没想到,这嫩生生的小姑娘,居然被镇上五十多岁的张员外给看上,要纳人家当小妾。
李春梅一家当然不肯,这张员外就给了五十两银子,强行把人给拖走了。
李春梅爹娘上门要人,不仅没要到,还被打了一顿,所以春梅娘这才想不开,要投河自尽。
乔谚听完,眉头微蹙:“既如此,为何不去报官?”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可是触犯律法的事!
春梅娘心如死灰,泪流满面道:“我和孩子他爹去过,可县令大人不接这官司啊!”
“而且那张员外逼着我们签了契书,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我们自愿将女儿卖给他,就算报官,我们也打不赢官司。”
周围的人听得唏嘘不已,这两口子真是苦命,一辈子就生了个女儿,当宝一样疼着,却被个快入土的老头抢去做小妾。
这事儿放在谁家,也得让人想不开。
乔谚看向慕溱臻,没说话,可慕溱臻却懂了她的意思。
这是要动手帮忙。
正好,他也想看看江南地带藏着些什么牛鬼蛇神!
乔谚走到大姐跟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柔声道:“大姐,您别着急,这事儿我有办法,你听我的,保证能将你女儿给救回来。”
大姐泪眼婆娑看着她:“真的吗?”
乔谚点头,说了个小谎:“我们夫妻从京城而来,认识个大人物,待我给那位大人修书一封,他自会派人来解决此事。”
大姐一听这话,脸上有了喜色,跪在地上就给乔谚磕头:“谢谢乔娘子,谢谢恩人,只要能将我女儿给救出来,我以后给您当牛做马。”
乔谚连忙将人给拽起来:“先不着急谢我,救人要紧,你先回去换身衣裳,到我家院子里来找我,我派人跟你去救人。”
小姑娘被人带走,得赶紧将人抢回来,不然要真被那恶心的老头子给糟蹋了,一辈子就毁了。
大姐立马听话的小跑回去,乔谚和慕溱臻也回家换衣裳,围观群众闲聊几句后便散了。
回了小院,慕溱臻拿了自己的令牌扔给高卓远,让他到知州府去请知州过来。
他并不想暴露身份,暗中观察一下这里的知县和知州品性如何。
今晚他们要去张员外府抢人,明天张员外势必报官,按刚才那妇人所说,张员外与知县必有勾结,将知州给请过来,自然可以知道他们是否为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