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今天是药堂弟子从鬼涧回来的最后日子。
鬼涧入口围满了好事者。
钟鸣之后,陆续有身穿白色罗衣的灵修上来。
年级稍轻的显然很狼狈,素白色罗衣上沾满泥土、血污,但精神状态不错,一个个精神抖擞,摩拳擦掌,似乎从这次历练中收获不少。
中间年级的明显镇定、体面很多。
最后上来的是这次带队历练的几位药堂执事。
一众弟子上来后并未急着离开,看似随意地三五成群地站做一堆,小声商议着什么。
黑渊在白衣里搜寻,没看到二师姐。
正纳闷之际。
又有三、五人飞出鬼涧。
看清来人,人们议论渐起。
“快看,是药堂堂守。”
“哎哟,可真漂亮。”
药堂堂守是一名看似三十出头的女子,一身罗衣将她的曲线勾勒得娉婷婀娜。都是白衣,普通弟子、执事和堂守三人有很大区别。
首先是材质,弟子们所穿的为上等冰蚕丝制成的素白罗衣,在袖口、领口和裙边各用淡蓝色丝线绣着药植花卉。
即便是弟子日常用服,质感也比普通族人高一大截。
黑族十二堂,各堂都有制式服装和统一装扮,又因为药堂大部分为女弟子,最是靓丽。
执事和堂守身上罗衣材质更是出众,只要三者站一块,就很容易区分开来。
第二是纹饰和妆容不同。
最后是腰间令牌。弟子只能佩戴玉佩、执事为墨玉玉牌,只有堂守拥有纯黑色陨石牌。
最后上来的人中二师姐不过是寻常弟子,却是堂守黑柃带上来的,受重视程度可不一般。
药堂堂守美艳却不低俗,妖媚却不摄魄,美丽却显得高贵。
众多看客都痴了。
“这次的历练我很满意。你们也辛苦了,未来三天是休息日,除了值日的弟子,其他人好好休息。”
“是,堂守。”
众人齐齐回应。
先前还如沐春风的黑柃表情陡然一转,变得严肃起来。
“闵执事,安排记名弟子,将死去同伴的尸体带回药堂安置。”
“是,堂守。”闵执事从药堂弟子中走出,朝堂守拱手。
然后他转身,抬手点了几人。
他们离开团队,再次返回鬼涧。
不一会儿,十几具尸体被搬运上来。
...
“嘶......”
人群里小声议论起来。
“死了好多人。12...15...17...哎,一共死了17名药堂弟子啊。”
“这哪里是历练,简直就是送死啊。”
人群的目光在17具药堂弟子尸体上扫荡,发现女弟子最多,达到12人。
又是一番感慨心痛。
“好可惜,这些女娃长得那么漂亮,要是早点嫁个好人家,不至于年级轻轻就葬送掉生命。”
“你们说这种话,不是黑族人吧。”人群里有人听到前面议论,忍不住出声反驳。
“我们是不是黑族的子弟,关你什么事,难道不让议论?”
“能成为我黑族药堂的弟子,那是人人都艳羡期盼,光宗耀祖的事情,怎么到你口中,嫁人比药堂弟子还要吃香?难道女子生来就只有嫁人一途?给臭男人生孩子有什么好,十月怀胎,经历生死,还不被男方家庭看重,若是生了男孩还好,若是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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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女孩,是不是还要受鄙视?
还要伺候男方一家,没工作没自己追求,嫁人有什么好?”
“呵,女拳。”
“你说谁是女拳?”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差一点动手打起来。
在周围好友劝说下才罢休。
但这样的言论绝非稀有,不少男修,尤其是九监各家附庸里别有用心的男修们,甚至是内心嫉妒的女修们也秉持这个理念。
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九监一些家族依然盛行。
黑渊听着议论,顺便把精神力视野开启,以九意观察众人,不断积累经验。
药堂弟子的尸体很快被送走,来鬼涧入口等消息的人迅速离开,向各家汇报信息。
然而还是有不少亲属接受不了亲人离世的结果,悲伤地哭泣。
“哎,即使身为九监中人,依然不能平静看待生死。”清孤人黑栩站在黑渊身后,小声感叹。
哭声愈发惨烈,这17具尸体的家人大部分都到了鬼涧入口迎接。
还有一些因为某些原因没来的,恐怕现在也收到了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
更多的弟子家属则站在人群里默默等待,一部分躲着偷偷抹泪。
...
“四师弟。”二师姐终于看到人群里熟悉的身影,等堂守一走,立刻飞奔过来。
“师姐。”黑渊甜甜地喊了一声。
“走,跟我去药堂坐坐。”
“会不会太随便了一点。”他原本打算今天托人去给药堂堂守下拜帖,再安排日子去拜访。第一次正式拜会,要隆重点。
“不会,历练的时候,堂守和我说过,等我们一上来,就邀请你到药堂参观。”
既然堂守都发话了,正中黑渊下怀。
“好。”
...
二师姐带着黑渊、黑栩和两名同门一起去往药堂。
药堂设在一座山谷腹地,仙气氤氲,雾气缭绕,如同仙境。
几人不约而同发出赞叹。
花谷里随处可见药植药田,有不少白衣在田间采集、忙碌。
“澹峙师妹没有回去休息吗?”一名执事模样的白衣迎上来询问。
“带朋友来药堂参观,堂守呢?”
那名执事笑着让开路,转身指了个方向,扛着药锄离开了。
“他叫水花,是我绿门中人,别看他长得妖孽,却是个呆子。”水澹峙指着自己的脑袋,暗示那位叫水花的执事脑子有问题。
黑渊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笑意。
以黑渊今时今日的影响力,走到哪里都能引发议论,回头率也是超高。但水花自始至终没有多看一眼黑渊、黑栩两人。
“水执事主要研究哪个方向?”黑渊好奇地问。
“种植,他喜欢研究各种药植的种植方式,傻是傻了点,但确实有能力。许多药植都难以人工手段栽植,不是不开花,就是不结果,或者是药效减弱,在水执事的研究下,许多难题都被他带领的小组攻克了。”
天才往往不太合群,天才往往非常有性格。
黑渊就是。
他们穿堂过巷,在药田间行走,很快就来到药堂后院,一片隐藏在竹林中的屋舍前。
“澹峙,你带客人来了?”堂守黑柃围着围裙,正在翻晒饮片。
“堂守,这是我四师弟黑渊,这是黑栩。”
“进屋说话。”黑柃笑得特别好看。
这处院子僻静,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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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院中摆满晒药的簸箕,院外篱笆上爬满藤蔓。扫一眼都是药植。
堂守的屋子有专门弟子负责打扫,历练十几天,不见灰尘。
“不是有师弟师妹负责照看,堂守怎么还是喜欢亲自翻晒?”
“小孩子掌握不好火候,做事不仔细。”黑柃笑道。
女人很爱笑,笑起来真好看。
“来,小渊,喝茶。”
药堂的茶也和别处不同,清香沁脾,喝下去浑身暖暖的。
黑渊转头,才发现自从走进这所院落,黑栩就不怎么说话,头还埋得低低的。
“哟,小栩啊,难得见你来药堂玩耍,怎么不说话?来喝茶。”
黑柃的调侃让黑栩更难为情。窘得把茶一干而净。
“又不是喝酒,还脸红。哪有你这样喝茶的,好茶要品,小酌为益。”
清孤人的脸更红了。黑渊和水澹峙看得惊奇,两人不敢接话,默默用眼神交流。
“师姐,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黑栩也是第一次来药堂啊。”
“你来药堂这么长时间,没有听到什么小道消息?”
“没有啊。”
黑渊知道,按辈分算,黑栩和他父亲黑槐一辈,都是木字旁,不过黑栩的年纪在这一辈里算比较小的。能用小栩称呼他,想来美少妇黑柃的年级比黑栩要大一些。
“喝了我的茶,连一声姐姐都不喊?”黑柃的语气带了几分埋怨。
“姐...姐...”每个字都发得极难。
“哎,你还在怪我当年不告而别吗?”黑柃低沉道。
两人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耳朵竖得老高。
黑栩楞神,赫然抬头,红着脸道:“别开玩笑,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见对方急于撇开关系,黑柃故作生气地说:“哎哟小栩,我们的血缘关系早就出了三服了。”
“不不不,出了三服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哼,你个没良心的。”
两个吃瓜群众越来越得劲。
“咳咳。”黑柃出声提醒。
“澹峙、小渊,我和小栩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黑柃表情凄苦地解释。
“没没没,堂守,我们没误会。”二师姐连忙解释。
药堂堂守出了名的活泼,不按常理出牌,和她高贵美丽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你们别误会,姐...堂守是和我开玩笑的,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你们别信她的话。”黑栩开始解释。再不解释,事情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发展下去。
事实是,他们小时候,两家确实有意结亲,但黑栩的家族地位越来越差,而黑柃则在药理一面表现出绝佳天赋,不仅成为药堂执事,只用了十年不到时间,就当上了堂守。
她的家族也在她担任堂守后一飞冲天,迈入核心层,和黑栩出生家族距离越拉越大。
就算两人有心,奈何抵不过家族利益。
而且黑柃也确实对黑栩没什么念想,不过是两人有此渊源,黑柃又喜欢开玩笑捉弄人,每次见他闹一回,久而久之,黑栩不再踏入药堂半步。
“哈哈哈,开心。”黑柃还是小女孩心态,这时竟鼓起掌来。
“好了,说正事吧。”堂守正襟危坐,表情一边,严肃高贵模样再次回归。
黑渊轻咳一声,调整状态。
他不打算浪费时间,直接从深渊空间掏出3只飞蛾尸骸。
“堂守,您认识这个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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