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在一瞬间咯噔了一下,但还没到心胆俱裂的地步,转过身,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她可能在某扇门的后面。
我婉转地拒绝道:“我很困,要回去睡觉了,消毒药水的气味已经闻得我头晕目眩,所以不能陪你了。”
当我回过身,顿时就愣住了,厕所的出口怎么变成贴着瓷片的墙壁了?
我揉揉眼睛,眼睛没有花,接着,又伸手摸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墙壁也是真实的。
是在做梦吗?
我掐着自己的大腿,差点叫出来,很痛,这不是做梦。
我开始紧张,呼吸也急促起来,摸着冷冰冰的墙壁,确切的说,是摸着墙壁上的瓷片。
我此刻真切地希望,就如电视里演的那样,蓦然,我找到了机关,出口又出现在面前。
但事与愿违,我摸遍了墙壁上的瓷片,甚至是地面上的瓷片,也没有找到我所期盼的机关。
“找到出口了吗?留下来陪我吧!”凄凉可怖的女人声又在身后道。
“你是人还是鬼?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不要吓我,求求你让我走吧。”
我战颤的身体贴着冰冷的墙壁,额前的刘海也被怔忪的冷汗打湿了,一咎一咎的很是难受,但我现在顾不得。
屏息凝神地看着一间间隔间的门,她就在某扇门的后面,瞪着血淋淋的眼睛看着我。
“既然你知道我不是人,为什么还要问呢?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害怕!你说的对,你是和我无怨无仇……”女人声音尖细道。
她忽然笑了,笑的很恐怕。隔间的第三扇门突然“咯吱”地开了,我在一瞬间看见了她。
她被长发遮住了面容,白色的连衣裙在昏暗的灯光下很是可怖。坐在座便器上,身体斜靠墙壁,两腿向前直伸,两条胳膊如断气的尸体般向下垂着,松垮垮的。
我紧贴墙壁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向前探去,虽然很害怕,但我还是去了。
突然,有个女生从我刚才的位置穿墙而过,睡意浓浓的她宛如一具行尸走肉,踉踉跄跄地走进那间——唯一敞开的隔间。
眯着眼睛的女生撩起睡衣,正要落座时,我忙喊道:“不要坐下去……”
但她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坐了下去,不偏不正刚好坐在女人的大腿上。
女生似乎没有感觉到屁股下面的异常,或许她感觉不到,抑或是只感觉到屁股稍微比平常凉点。
我瞠目而视着那个女生,女生突然就似被高负电压击中一样,每个运动神经都麻木了。
我企图喊醒女生,但嘴巴就如拉链一样被拉上了。女人忽然抬起了双手,慢慢的朝女生的脖子聚拢,我听见了骨头被拧断的声音。
女人突然笑了,但我听的心胆俱裂,她倏地撩起挡在面前的黑发,我在这一瞬间寒毛挓挲,女人的五官都是被缝上去的!
我目睹的这一张被缝上去的五官,缝合的线还不是医用的线,就似农村大妈们拉鞋底用的绳子。
我认为已经惨死的女孩,突然抬起了头,还是刚才那副睡意浓浓的尊容,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向来时的方向走去,然后穿墙而过。
我不想死在这里,疾步朝墙壁撞去,但我没能穿过去,依然待在弥漫着恐怖与消毒药水的厕所里。
女人忽然站了起来,慢慢的向我走来,此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牙齿也跟着筛糠的身体打颤。
女人的眼珠忽而从面容上往下掉,接着是鼻子……唯独那张嘴没有掉下来,估计缝合的人在缝嘴巴的时候稍微使了点劲。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还不想死,你去找别人陪你吧!”快要胆破的我不敢抬头看她,怵然地恳求着正逐步逼近的她。
只剩下一张嘴巴的她,根本就不屑我的恳求,她似乎是在担心,担心她只要翕动嘴巴,那张被缝上去的嘴就会掉下来。
我慢慢的转过身,就像是电动玩具那样,被持有遥控器的她随心所欲,骇然失色地惊叫一声后,就晕倒在了湿淋淋的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听到了那个凄凉可怖的女人声,“你醒来了?但你醒来的稍微早了点,我还没有做完呢!”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在一瞬间发现,我被她用大铆钉钉在墙壁上,全身的肉也都她被割了下来,但我身上的肉没有被彻底地割下来。
四肢的肉被分为四份,从臂膀和大腿处往下割,一直割到手腕和小腿处,前后左右,白森森的骨头上还留着肉屑。
而我面容上的肉被割成细细的丝,就像红萝卜丝那样细,身体上的肉是从锁骨处割到肚脐眼处,割得很细,但没有面部的肉丝细,就像穿着血淋淋的草裙,准备去跳草裙舞一样。
“嗯?”凄凉可怖的女人声突然变得惊诧起来,“你不是小月?”
我被她突然的惊诧惊得愣了两秒,全身瞬间就跟触电一样,但紧接着,我又听到她恐怖的笑声:“不管你是谁,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在她猛然而来的一瞬间,我顿时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等再次睁开眼睛后,我发现我正躺在床上,而老爸老妈也正焦心地坐在我的床边。
看到我醒来后,老妈顿时热泪盈眶,急忙对脸色难看的老爸道:“醒了!小科醒了!”
“老爸老妈,我记得我在……”我的脑袋突然很痛,胸口也很闷,“我是怎么回来的?”
“那些事情以后再说!你已经昏迷了两天,肚子也饿了!我们这就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老妈说完后,就和老爸离开了我的房间。
然而就在老爸老妈离开后,小月与陈璐楠死前发生的那些事情,顿时如同洪水泛滥一样,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了我的记忆里。
而戕害她们的,皆是相同的一个女鬼。一想到女鬼残忍的手法与她的样子,我就感觉自己身处在冰窖里一样。
然而就在我极力想要甩出那些不是我的记忆时,在我的面前先是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圆球,紧接着就又出现了一个土色的圆球,顿时就惊的我差点从床上掉了下去。
我不知道这两个拳头大小的圆球从哪来,对它们也充满了好奇,但我没有像之前一样伸手触碰,在我想要慢慢地离开它们时,我听到什么东西撞击玻璃的声音。
我寻着声音看去,七八只黝黑发亮的乌鸦正“嘎嘎”地撞击着我房间的窗户玻璃,它们每撞击一次,就有黑色的羽毛掉落。
我本以为那几只乌鸦撞不开房间的窗户,但我发现我错了,它们在撞开窗户的一瞬间,全部“嘎嘎”地朝我飞了过来。
或许是接连发生的事情让我害怕,在那些乌鸦快要飞到面前时,我惊叫了一声。
在厨房里做饭的老爸老妈听到惊叫声,扔下手里的锅碗瓢盆就跑向了我的房间。
在他们冲进房间的一刹那,就焦心地问道:“怎么了小科?”
当我听到他们的声音抬起头后,发现房间里除了他们,那些黝黑发亮的乌鸦与那两个悬浮的圆球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着楚明的名字,有个迫切的声音告诉我,去找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