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等一下!”
孟婆桥上闪过一抹白影,我顾不得回答萧莜白的问题,挣脱出萧莜白怀抱,向着孟婆桥跑去,刚跑了两步,心跳突然加快,然后又忽然变慢。
“唔!”
按着胸口,停下脚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
这不是自己的心脏就是麻烦,只是跑了几下,就开始闹情绪,不好好工作了!
啪啪!
伸手使劲照着自己胸口连拍了好几下,就像是拍打着什么短路了的电器般,重重地拍了几掌后,说也奇怪,心跳立刻又恢复正常了。
“啊!”
“你在做什么!”
手腕蓦地被人从胸口拽起,我忍痛皱着眉头抬眼看着萧莜白,“你捏疼我了!”
“你还知道疼?本君说过的话你什么时候会有记性?不是不让你乱跑了吗?你刚这是在做什么!”
萧莜白铁青着脸拦在我身前,强有力的手紧紧扣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腕举在半空,我挣了两下,没有挣下来,只能一边看着那个在孟婆桥上徘徊的白影,一边对萧莜白解释,“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件事情。”
“确认什么事情需要你这么急?本君倒要看看是什么事情让你急到连告诉本君一声都不行?”
萧莜白擒着我的手腕顺着我的眼睛望向孟婆桥上那道白影。
我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那道白影,然后拖着萧莜白的手一同向孟婆桥走去,“刚才回来时,在黄泉路上,我无意间看到一只很长得很像白无常的新魂,没想到现在又在这里遇到他了,我必须离近点,好好看看到底是我眼花了,还是他就是以前那个白无常?”
“不用看了,你眼花了!那个白无常早死了!”
萧莜白拽住我的手腕停在原地,我转头不解的看着他,“他真的好像,简直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相像,你就让我离近点看看吧,不然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宁。”
“他死没死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跟白无常也有……”
萧莜白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就像是要吃了我似的,我连忙摆手解释:“怎么可能!你乱想什么!我只是担心万一白无常根本就没有坠入混沌之境,那阿香岂不是白死了!”
说到这,我声音蓦地一哑,要是真是这样,那就真是太令人难过了!
“即使你确认了白无常没死,又怎么样?能上孟婆桥的新魂还是原来的那个白无常吗?况且距离事发到现在,白无常就算真的没死,而是进入了轮回道,现在早都轮回了几世了,他早已彻底成了人界的一缕凡魂,你现在去确认除了自讨伤心,还有什么意义?”
萧莜白攥着我的手腕,脸上结满了寒冰,射向我的目光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不禁让我产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其实你早知道白无常没有死对不对?”
“本君说了,他死没死对于你的意义很大吗?你为什么非要揪着一个不相干的人是死是活不放呢?”
萧莜白猛地高喝一声,拽着我的手腕向后一扯,我猛地被他扯进怀里,然后他弯下腰再次将我抱了起来,“好了,别闹了,回寝殿吧。”
“他不是不相干的人,阿香为了他自杀了。若是早知道他没有死,那么阿香可能就不会走上那条路。”
被萧莜白强行抱在怀里,我没有挣扎,眼睛瞥向孟婆桥上那抹白影,他徘徊了一会儿,似是没有等到要等的人,终于伸手接过那个代替孟婆发放孟婆汤的鬼婢递给他的孟婆汤,然后端着汤碗,转身向桥下看了看,看到他眼里的失望,我脑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此刻他是不是在等阿香?
可是会是吗?
就像萧莜白说得他早已转了许多世,喝了那么多孟婆汤,他还会记起阿香吗?
“唔!”心口蓦地一疼,我抬手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哭声,看着桥上那道白影终于喝完了汤,然后将汤碗递还给鬼婢,转身过了孟婆桥向着轮回井走去,我的视线渐渐模糊,看着那道越来越远的白影,我的心狠狠的揪在一起。
“白无常与阿香去人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我问出这句话时,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要装傻,继续装什么也不知道,继续什么也不要问。
可是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白色背影,再一想到初从牡丹变回人形时如同行尸走肉的阿香,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满腔的疑问。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仰起头倔强的瞪着萧莜白。
萧莜白抱着我向寝殿大步走去,“即使你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又能如何?这样就能让你的那个丫鬟活过来吗?还有刚才本君只是给你打个比方,白无常确实被陆远杀了!桥上那只新魂只是你眼花了看错了。”
看着萧莜白脸不红气不喘的撒着谎,我忍不住气笑了,那只新魂此刻早已跳下了轮回井,即使我再想要反驳他,也拿不出确实的证据。
“为什么这话你不在他喝孟婆汤前说?”
“小心!……抓紧本君!”
我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身子笑得不断地前伏后仰,手却再没有攀上萧莜白的脖子,而是自然的垂在身侧,所以在再一次笑得身子向侧面歪倒时,差点就从他身上翻到地上,他一甩手直接将我扛在了他的肩上,“好吧,本君承认这个玩笑不好笑,本君给你道歉好吗?这样子不舒服吧?你只要不再笑了,本君便把你放下来。”
萧莜白的肩膀顶在我的胃上,随着他的走动,我整个人被晃得眼冒金星,还没等我吐在他背上时,眼前一花,我蓦地又被他横抱回去,“呕!”
来回的剧烈颠簸,让我只觉胃里一反,手扒着萧莜白的胳膊,脑袋探向外侧干呕了起来。
“来人快去传鬼医!……好了,好了,季小凡,是本君错了,你不要再气了!本君这就带你回寝殿。”
我正呕得翻天覆地,眼冒金星,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时,耳边只听萧莜白慌乱的叫声,现在他知道慌了?
我看或许没等我到静止时空呢,早晚也要死在他手里。
直到萧莜白将我放到寝殿的床上,我依旧还在干呕着,对就是干呕,呕了半天什么实质性东西也没呕出来。
我浑身无力地向后一倒,躺平在床上,寝殿静得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清。
砰砰砰!
突然从我的胸口传来急速的心跳声,还没等我的手抚到心口呢,这个心跳声突然就转了音,如同电池乏了的闹钟一会响一会不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