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吸了几口冷气后,我的双腿也不再因为恐惧颤抖,我抬眼看着依旧被绑在木桩上的谷雪,颤抖身子一步一步挪到她面前。
她的嘴角轻轻勾起,两个黑洞洞的眼窝直直地对向我,我搭到她身上绳索上的手一抖,“谷雪,你不要怕!我这就给你解开。不要怕!我这就给你解开!”
颤抖着手急急忙忙解着谷雪身上的绳索,汗大滴大滴的从额头上滚落到我解着绳索的手背上,可是无论我怎么解,就是怎么解不开!
“为什么解不开啊!啊!这怎么解不开!”
我急得全身不住颤抖,阴冷的风从背后袭来,我打了一个寒颤又一个寒颤,额头上的冷汗离开额头的瞬间,由温热转为冰凉。
“鬼后,这个女人放不得啊!”
一个鬼差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声音很是聒噪,一直站在我旁边嘀咕个不停,而我手中看似普通的绳索却又是解不开,我急得头晕脑胀,两手抓着绳索,竟妄想以蛮力扯断它们,使尽了力气,那绑在谷雪身上的绳索却是一点裂痕都没有!
“啊啊啊啊!为什么解不开!为什么解不开啊!”
转头一把扯住鬼差的衣领,将鬼差扯到绳索跟前,“你!你快给我把这个解开!不然我就把你扔下孟婆桥!让你坠入彼岸河底永世不得翻身!”
“鬼后饶命啊!即使你真的把小的扔下去,小的我也解不开啊!”
鬼差扑嗵跪在我面前,他的衣领从我的手中脱开,耳边立刻传来他额头撞击桥面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鬼后饶命啊!”
“他没有撒谎。”
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猛地转过身,孟婆端着一碗孟婆汤站在我身后,也不知看了多久。
“那这个绳子怎样才能解开!”
我全身的力气全在刚才用光了,吃力地拖着腿走到桥上的护栏边,右手紧紧地抓握住护栏,眼睛看向立于对面的孟婆。
“我该怎样做才能把这个绳子解开?”
孟婆的眼睛从她手中的汤碗里抬起来,目光淡淡的落在我身上,然后嘴唇轻轻一抿,目光又扫了一眼谷雪,最后叹了口气,向旁边让开身子,紧跟着立在她身后的鬼差也一个接一个让开,接下来是新鬼们一个接一个让开,直到劈出一条可供三人行走的道路,在那条道路的尽头我看到了萧莜白。
他一步一步走上桥,走至我面前,然后站在我面前,一言不发,立在那里。
“萧莜白,你不是说谷雪已经离开地府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右手紧扣着护栏,撑着自己笔直地站着,另一只手指着被绑在木桩上的谷雪,“还有到底你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将她的双眼挖出!”
“说啊!你说话啊!”
我攥紧拳头,扯着喉咙向他怒吼,可是那些话却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般,使再大的力气,却是一点回应也得不到。
萧莜白向一个鬼差扬了下手,眼睛冷冷地扫了下谷雪,那鬼差立刻捡起地上的黑布,打算再次将黑布罩在谷雪的脑袋上。
“你干什么!让开!”
我猛地挡在谷雪身前,怒瞪着拿着黑布的鬼差。
“萧莜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谷雪她并不是真的挟持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她!你赶快放了她!”
“呵!”
回答我的却不是面前的萧莜白,而是身后的谷雪一声冷笑。
我诧异的转过头,不解的看着谷雪,“谷雪?”
“小凡,我身上这个绳子其实很好解开的。”
谷雪的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我怔怔地看着她,“怎么解?”
“谷雪!”
背后猛地传来萧莜白一声怒吼!
紧跟着我的胳膊被人向后一拽,瞬间便被扯离了谷雪身边,直到被萧莜白箍在怀里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落入他怀里的。
“萧莜白,你做什么!快松开我!”
萧莜白却是将我紧紧按在怀里,声音充满了无奈与不被人理解的悲痛,“你不要再闹了。本君是怕你伤心,所以才瞒着你。你可知你这个好姐妹她做了什么吗?”
“你又想胡说什么?我是不会信你的!”
我捂着耳朵使力挣动身子,使力想要挣开萧莜白箍着我的胳膊,可是挣了几下,却是挣不开,又低下头一口咬住他的胳膊,我就不信你还不松手!
嘴里都尝出了血腥味来,我吓得立刻松开他的胳膊,看着他黑色的袖子立刻晕湿了一大片,胳膊都被我咬出了血来,可萧莜白他的胳膊依旧没有松开。
“季小凡,你冷静点,听本君把话说完。说完后,本君自然会放了她。”
我立刻安静了下来,“你说。”
我倒要看看萧莜白还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不成!
萧莜白看了眼谷雪,然后低头看着我,冷冷道:“你的这个好姐妹,早与以前那个谷雪仙子判若两人了!她现在简直就是蛇蝎化身!”
我顿时怒了,“萧莜白你说话归说话,不许污蔑谷雪!”
“本君有没有她,你可以亲自问她啊!”
萧莜白目光移向谷雪,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被绑在木桩上的谷雪,此时谷雪的嘴角还露着温柔的笑容,眼窝处虽然只剩下两个黑洞,但在幽暗的地府烛火映照下,却又似两汪黑漆漆的深潭瞬间便能将人的心魄吸走。
“季小凡!”
萧莜白猛地摇了下我的身子,“不要盯着她的眼睛看。”
一瞬间就像是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我猛地清醒过来,刚才盯着谷雪那空洞洞的眼窝时,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猛地拽住了我的魂魄,将我的魂魄往外拽。
身体猛地不受控制,呼吸也停止了,就连心跳也感觉不到,手脚一点知觉也没有,若不是萧莜白冷不丁的开口喊住了我,我的魂魄在刚才就被那黑洞洞的眼窝吸走了!
怎么会这样?
“你是不是以为她那双眼睛是本君挖的?”
难道不是吗?
我现在依然有些心悸,攥紧还在颤抖的拳头,仰着脸看着萧莜白。
“她练了邪功,眼睛是她自己挖的!”
什么!
萧莜白在说什么!
谷雪怎么可能自己挖掉自己的眼睛,我按着有些头疼地额头,仰着脸看着萧莜白,“我、我昨天还见到她的眼睛好端端的,怎么就一天的功夫,她就要把自己的眼睛挖了!”
萧莜白,你编谎话也要编得像一点才是啊!
萧莜白眼睛微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昨天看到的也只是她使得最低级的幻术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