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两侧的灯柱上,烛火噼里啪啦的燃着,幽绿的烛光给地府披上了一层暗绿色的外衣。
我背靠着柱子微微走着神,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管娘亲与那猎鬼师说的话是真是假,而且不论他们打算做什么,还有赵长青想要做什么,这些怕是已经都轮不到我插手了。
“小凡。”
谁在叫我?
这声间听上去怎么这么想是……
难道是我幻听了?
“小凡,这里!这里!是我,你的娘亲啊!我在这里呢!”
声音是从脚下发出的,我不解的低下头,只见在一株绿油油的小草上,竟然站着“蚂蚁大小”的“娘亲”!
“娘亲?”
怎么刚想到娘亲,娘亲就出现了?她怎么回来了?她不是打算与赵长青他们做些什么吗?现在怎么会回来啊?
“嘘,小凡,你保持好坐姿,不要低头看我。只要听我说就好。”
娘亲不紧不慢的一字一句的说着,我闻言坐上身子,隔墙有耳这我知道,只是内心有些急切,迫不及待就想要低下头看着娘亲,娘亲这么久这得好不好?
而且我肚子里也有好多话也想要同娘亲说,但却只能坐直身子,背靠着柱子,手一下一下地抚着肚子,仰着头看向别处。
“娘亲,这么久去了哪里了?”
我咧了咧嘴,轻声发问,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
话问出去好久,也没等到娘亲的回答,僵持了一会儿,就在我以为娘亲离开了,娘亲终于慢吞吞开口道:“咳咳!这个是娘亲对不起你。当时娘亲遇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一是太开心,竟忘记与你打招呼便与故人一同离开了。小凡,你不会怪娘亲的吧?”
娘亲的声音此刻听上去有几分伤感,“怪”这个字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明知她是在撒谎,我却不能揭穿。
只能无奈的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道:“那娘亲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视人?偏要躲人视线呢?”
我遥望着茫茫幽暗地府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么。
“当然是在躲白莜那个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娘亲与她关系不好,而这地府又是她的地盘,我要变回仙体,只怕又有一场恶战要斗。”
对呀!
我怎么忘记了娘亲同白莜仙子之间的孽缘了呢?
娘亲找得这样的借口竟也有些道理,我竟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头顶蓦地落下一片树叶,我伸手接的瞬间,不经意间向下瞥了一眼,目光与娘亲的目光相对,只见娘亲幽暗的目光里带着几分伤感,似在因何事为难的样子。
“那娘亲的意思就是不能在这里陪着我了?”我把玩着手里泛黄的叶子,轻声问了一声,然后便松开手,任树叶蝴蝶般从我手中滑下。
娘亲再次沉默了,她的沉默也就相当于是默认了,明知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但最后我还是有些难受。
“那娘亲又冒险来地府是想要做什么?难道只是想要看我一眼吗?”
再次开口,我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冷漠了,但内心却犹如翻江倒海,乱得不行!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指甲掐了掐手心,使自己大脑一直保持清醒。一定要冷静,若是被那暗中监视的黑衣人知道了,传到萧莜白那里,娘亲便会有危险了。
“我、我……”
娘亲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嘴角微勾,放在肚子上的手狠狠握紧,道:“不是因为我?……那就是因为那个刺杀萧莜白的小猎鬼师了?”
“小凡,她是无辜的。娘亲不是想让你救她,只是想让你告诉娘亲,她被关在了哪里?”呵呵,她是无辜的?
我被猎鬼师他们关起来时,我就不无辜了吗?我招谁惹谁了?做了什么坏事吗?怎么没见你来救我啊?
“小凡?……你是很为难吗?要是你为难的话,娘亲再想办法。”
我低下头,看着脸上表情很是尴尬的娘亲,她小小的身子站在草尖上,见我看她,嘴角一勾,慈爱的看着我,抬到半空的手又无力的垂下,紧接着叹了口气道:“瞧娘亲怎么忘了!依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能摸到你的头呢!”
我看着她,咬唇不语。
“既然你为难,娘亲也不难为你。只是娘亲最后再说一句,等生下鬼君的孩子,一定要趁着地府都把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的时候,立刻离开地府!到时娘亲会在地府外面接应你的。”
“为什么!这个孩子也是我的!”
即使我早已做好了把孩子留在地府离开地府的准备了,但是现在我这样说也只是想要从娘亲那里得出一个答案。
娘亲难道也知道了萧莜白是想要利用我做什么了?
“小凡,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娘亲也曾经历过!”
娘亲蓦地眸光变沉,轻飘飘的落下这一句,便消失在草尖上。
“娘亲!”
她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也曾经历过?她曾经经历过什么?话说了一半怎么就走了?
我蓦地站了起来,而这里哪里还有娘亲的身影。
我一时无奈,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回栏杆上,手微抚在身旁的柱子上,怕是娘亲去救那个小猎鬼师了吧?
其实不是我不想帮她,而是我总会帮倒忙,有时不帮反而才是帮了她吧。
步下台阶,扶着腰走出寝殿一段距离。
“奴婢见过鬼后。”
一个鬼婢端着杯茶神色匆匆从我身边走过,见到是我立刻跪地行礼,我淡淡招手示意她起身。
“谢鬼后。”
“等等!”在她准备离开时,我喊住了她,“你知道鬼君现在在哪里吗?”
虽然不能帮娘亲救那个猎鬼师,但是我若是能把萧莜白支开,至少增加娘亲救猎鬼师的机会,而且一旦娘亲发生什么,有什么消息,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鬼、鬼君现在、在天心夫人那里。”
刚站起身的鬼婢立刻又跪在了地上,整个人因为害怕都快抖成了筛子。
我皱了下眉,萧莜白刚一声招呼不打的离开,竟是去了天心长姐那里?
哦,我想起来了,我才与她打了一架,虽然吃亏的是我,但天心长姐可是他新娶的心肝呢,他怎么能不去安慰几声呢。
“好了,你忙你的去吧。”
我挥了挥手,让这个小鬼婢起来。
这个小鬼婢再抖下去,茶都要洒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