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危接过来打量,果真分毫不差。
他狐疑地凝眸:“容妃……”
沈宁宁声音糯糯:“哥哥,既然清荷死啦,我们就查一下容妃,说不定与我的家人有关系呢。”
墨凌危沉思回想。
容妃出身三品世家,父亲是士大夫,一位清流派的官员。
听说她家中,容妃是长姐,下头还有三个弟弟,除此以外,倒是没有别的女眷。
墨凌危颔首记下:“我会帮你留意,不过,这个如意也要查,能做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工匠定会有印象。”
沈宁宁也这么想,她水眸漾出晶莹:“哥哥,你是要去城中查问吗?带我一起去叭。”
“我们明天就先到城里的首饰铺问问,怎么样?”
墨凌危扬眉,薄唇发出一声轻笑。
“不行,”他果断拒绝:“你养好病以后,我再带你去。”
沈宁宁有些沮丧地撇撇小嘴:“好叭。”
为了快点好起来,接下来的十天,小家伙只要一有空,就去莲花池里泡着。
灵泉水拿来猛灌,晚上再泡个热乎乎的灵泉水澡。
就连煮药的水,都要用上灵泉。
秦奶奶每日变着花样给小家伙做调理身体的膳食。
这天,秦奶奶从外面回来,身后竟跟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宁宁,你的朋友来了。”
沈宁宁正在躺椅上翘着小脚,左手抓着一卷书,右手拿着一块哈密瓜。
听言,她歪头,好奇的大眼睛看向庭院里。
“陆绍元?”小家伙惊讶:“你怎么能找到这儿来。”
陆绍元两只手都提着礼品盒子,大概是爬了不少山路,这会儿气喘吁吁的。
“我刚好遇到秦奶奶,就请她带我来了,听说你大病一场,所以来瞧瞧。”
他其实在祥云村等了两三天了。
听说沈宁宁从暴室离开后就生病了,太子回宫还跟皇上发了一通脾气。
陆绍元在家待不住,干脆找到了祥云村来。
奈何村民们团结,就是不肯告诉他,沈宁宁什么时候来村里。
他又不认得上狼山的路,只能每天都来祥云村村口等上半天。
今天总算运气好,碰到了去村里找陈婆婆聊天的秦奶奶。
这才能跟着上山。
沈宁宁踢踏着小鞋走去:“多谢你吖,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儿啦,请坐。”
她拖来小凳子,陆绍元本分地坐下。
秦奶奶送来好喝的甜水,他又连忙起身,双手恭敬地接过来。
黑狼王趴在不远处眯眸看着。
狼三在它旁边,小声地嗷呜两句。
怎么墨凌危走了,又来一个臭小子?
接下来的几天,墨凌危、谢明绪还有陆绍元轮流过来探望。
黑狼王再淡定,也忍不住在他们离开后冷冷开口:“真烦!”
狼三嗷嗷起来:“看看,把我狼爹烦的,都说人话了!”
黑狼王一个爪子拍过去,把狼三按在地上。
它狼嚎声凶狠严厉,训斥狼三。
这些天它听到那几个臭小子说话就头疼,狼三还在它耳边学人言!
狼三挨了揍,黑狼王走后,委屈巴巴地拿爪子搭在眼睛上。
“嗷呜~”它感到悲哀地叫唤,充满控诉。
明明是狼爹先说人话,它才跟着讲的!
又过去几日,沈宁宁终于好的差不多了,看着比生病前还要白白嫩嫩,好像还窜高了一点。
身体好受了点,她便想着去看望疯书生。
将近小半个月没去他那点卯读书,只怕疯书生又要着急了。
然而,小家伙到了他家门口,却见疯书生穿着洗的发白的长衫,裤腿和袖子都挽了起来。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鱼篓和一支木钓竿。
沈宁宁感到惊奇,疯书生居然没有在家念书!
“夫子,你要去抓鱼吗?”小家伙跑过去。
疯书生看见她,连忙弯腰,来回检查沈宁宁的小脸。
“秦奶奶说你病了,现在好了吧?”他问。
沈宁宁点头,粉嘟嘟的脸上,肉肉都跟着抖了两下。
“已经大好啦,我现在比小牛犊还要强壮!”她举起小拳头,嘿咻两声蹦起来。
疯书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走,为师给你抓鱼煲汤喝。”
说着,他率先提鱼篓走在前面。
沈宁宁在他身后睁圆了水眸,感到不可思议。
“夫子只要醒着的时候,不是都在读书吗?居然要下河捞鱼啦,好稀奇!”
小家伙说着,连忙追过去:“夫子,等等我~”
她还不忘小脚一勾,把门带上。
祥云村外向南五里地,有一条名为月弯的小河。
因为它形状像宽宽的月牙儿而闻名。
之前没有旱灾的时候,月弯河是附近村民们主要取水的水源地。
不仅祥云村的村民们会来此挑水、洗衣裳,连不远的溪台村村民也会来。
沈宁宁跟疯书生到的时候,溪水边已经聚集了不少溪台村的村民们。
祥云村水井多,储水方便,而溪台村相较来说就差一点,故而只能来月弯河挑水。
沈宁宁凭一己之力结束了旱灾以后,这条小河就又恢复了往日的波光粼粼。
溪水哗啦啦地奔腾流淌,清澈无比。
绕过几个在下游大石头边洗衣服的村妇。
她们看见沈宁宁,都低声议论——
“瞧啊,那就是福女,之前老吴家想要认回去的女儿,沈宁宁。”
“什么老吴家,他家哪儿能有那个福气?你没听后来官府澄清吗,沈宁宁压根就不是他家闺女,真正的吴丫头早就被强盗砍死了。”
“哎哟,可怜,但说到底沈宁宁还给吴家立了坟,是个讲感情的孩子,咱们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然而她俩一抬头,小家伙已经跟着疯书生顺着上游走远了。
上游的水稍微深一点,沈宁宁若是踩进去,那水得蔓延到她小腿肚子的位置。
疯书生找了一个清凉地坐下来,头顶大树,他轻车熟路地拿出来钓竿,放上自己做的馒头鱼食。
对面也坐着几个溪台村的男人,他们相隔不远,手上都握着钓竿。
待看见疯书生,他们顿时笑了:“疯书生,你连续三天一条鱼都没钓着,怎么还来啊?”
疯书生也不跟他们生气,俊秀的脸上神色平平。
“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坚持肯定能有。”
哪怕是一条,也够给他的学生沈宁宁煲汤了。
小家伙托腮,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夫子,月弯河刚刚恢复水流,恐怕不会有小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