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猜一下哈，”沐秋月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你说的是对抗那只五级丧尸吗？”
“不然还有别的吗？”上泉莲一脸的理所当然。
…………
*
“姐姐你等等……”
看着快步走在前面、周身萦绕着黑气的女主，沐秋月都快哭了。
在这场尴尬到极点的对话结束后，她们选择了离开，准确的说，是逃离。
上泉莲？当然不能带他回去了！
且先不论他是从哪个朝代穿越过来的偏执武士，单是莫名其妙地带个R国男人回去就会炸锅的吧！
到时候，队伍里一个幼稚鬼，两个老司机，一个腹黑，一个尸体爱好者，再加一个复古武士……这非乱了套不可！
“啊……姐姐当心！”
然而，此刻的苏勿落几乎是暴走状态，完全没听见沐秋月的惊叫，直接朝前迈步。
于是，她一脚踩空了……连续下了好几级台阶……
半路伸过来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却不是沐秋月，而是去而复返的纪瑞。
他甚至还调侃：“怎么了？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高兴？这家伙眼睛长后脑勺了吗？她这个表情哪儿像高兴了？！
纪瑞松开扶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上泉莲只是个开始，以后想要跟随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当然了，想要遇上像他这种既强大又简单的人，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吧……”
看着面前这张黑沉沉的脸，纪瑞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你……你不会没接受吧？”
“……不然你以为呢？”
“……你被管傻了吗？”
纪瑞一脸的痛心疾首，显然没想到苏勿落会拒绝上泉莲这样的存在：“就算是单凭长相，上泉莲也比那个控制欲超强的家伙强吧？再说了，你完全都不想着如何培植一股专属于你的势力，难道是想被叶凌云控制一辈子吗？你……”
“不是他。”
“什么？”
苏勿落面色愈发沉郁，但声音里却多了分坚定：“我说，不是叶凌云。”
“不是叶凌云？那是……”
“她是谁这件事，还不用你管。”
不用他管？
他费尽心思找了一个把忠诚视作生命的存在，苦心孤诣地想把这个傻乎乎的丫头保护起来，就换来一句“不用你管”？
“呵……希望你真的明白自己的处境。”
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纪瑞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勿落神色一阵晦暗不明。
“姐姐，你没事吧？”
沐秋月也听到了那些话，但她无暇关注女主口中的ta是“他”还是“她”，而是另外的一些事——
纪瑞刚才说了，以后跟随女主的人会越来越多，但简单而又强大的人会很少。“强大”意味着能力十分出众，是当刀子的好材料；“听话”则意味着这把刀易于控制，绝对不会反伤自身。坦率地说，这种人可遇而不可求，说是万中无一都不为过。
至于叶凌云的控制欲，确实很强，如果是在原本的游戏里，随着剧情发展，女主或许会越来越依赖于叶凌云也说不定。但现在她在这里，已然明确自己感情的她，是绝对不会容忍叶凌云继续染指女主的。
只可惜了上泉莲这把忠实的刀了。
“我不知道……”
良久，带着些许叹惋的声音响起：“秋月，你能陪我走走吗？”
“好。”
走在喧嚣的街道上，苏勿落的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虽然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有什么东西，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候，正在发生着十分微妙的转变。
其实准确的说，自从末世开始至今，她一直都很茫然，完全搞不清自己前进的方向在哪里，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才在这末世里苦苦挣扎。
是为了希望吗？可如果有希望，又为什么会被称为“末世”呢？
是为了活下去吗？但凭她的实力，想要在末世里生存下去还是很容易的，就算不能锦衣玉食，但至少也是衣食无忧。
是为了在乎的人吗？她在乎的人……现在已经在她身边了啊，哪怕……还不确定她是不是也在乎她。
不过，在听到乔允所描述的那种安稳的、会慢慢变好的、甚至有可能恢复到末世之前的生活的时候，她确实有被吸引到，也就是说，她渴望的是平静而安稳的生活。
毕竟……之前十几年，都绝对算不得安稳。
但就在这之后，她被乔允告知，她必须得离开这个她已经熟悉了的环境，离开这群混熟了的朋友，甚至离开……她，然后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未知的地方。
控制、束缚……纪瑞的一系列言辞不可谓不刻薄，但苏勿落压根找不到一丝一毫可以反驳之处。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说的是事实。
她承认，无论是现在优渥的生活，还是来自旁人的敬仰，这一切都是来自于叶凌云，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也是他的所有物。
活着的小丑？死了的丰碑？
千夫所指？万劫不复？
她不会期待这些，也不会承受这些，因为，过去的十几年，她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
那么，如果这个人，不是叶凌云，而是沐秋月呢？
想着想着，苏勿落的烦躁渐渐泯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悸动，是完全压制不住的悸动。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两腮愈发红晕起来，整个人都开始摇摇晃晃，仿佛一口气灌下了一整瓶烧刀子。
一旁的沐秋月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慌里慌张地跑上来询问。
因为，她正在无比纠结。
本来她都做出决定了，准备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告白，如果成功的话，说不定还能在这个基地来一场盛世婚礼，反正现在的她和女主，可是明面上的“南玻万”！
但问题是，就眼下的情况来看，游戏依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就是离开与否。
如果留下来，迟早有一天，她们成为这个基地的最高主宰，但那样的代价是，不会再有和她们真心相交的知己；如果离开，虽然能保住朋友，但也有可能永远无法相见，甚至更糟糕，见到丧尸化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