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玲兴致冲冲地到了太极殿之中,还不等她见到惠临帝时,只见全公公正拿着陛下赏赐的生辰宴去东宫。
李玲玲便对着全公公道:“全公公且慢,不必白跑这一趟了,我先进去见见父皇!”
若是让惠临帝知晓乔锦娘以下犯上地用了缂丝做的扇子,东宫都会因为谋逆而被清算。
怎还会送乔锦娘生辰礼呢?
全公公笑笑道:“怀王妃,恕老奴不能从命,这生辰礼之中有缂丝,缂丝珍贵,老奴不敢停留,毁了这布料,老奴的罪过就大了!”
李玲玲睁大着眸子道:“缂丝?父皇竟然给东宫赏赐缂丝?”
“是啊,锦署那边如今多了几个缂丝匠人,缂丝布料多了不少,是以陛下赏赐给了皇后娘娘与东宫,正巧是太子妃的生辰宴,便以生辰礼送了过去!”
李玲玲灰溜溜地出了太极殿门,她握紧着手,陛下的偏心哪里能偏到这样的地步。
就陆宸是他的好皇儿,怀王难道不是吗?
东宫之中,众人可没有乔锦娘和太子那般好兴致还能看得进去教坊伶人们的表演。
纵使那戏法果真精彩,凭空变出鱼缸来,里面还有几条锦鲤在游来游去……
小陆曦与那些小郡王们看得都直开心,都跑过去看那鱼缸之中的鱼是不是真的。
肃王侧妃护着皇长孙陆珍,母子两个皆看着陆曦他们的笑话,陆曦都快四岁了,还不知他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
东宫以下犯上,他这个皇太孙能不受牵连吗?
陆珍瞧着陆宝陆昀他们几个鄙夷至极,东宫用了帝王才能用的缂丝,皇祖父定会震怒不已!
他们还和陆曦玩,定会受到牵连的。
“全公公来宣旨来了。”
宴厅之中的众人纷纷下跪,周思思心中暗自嘲笑着乔锦娘,可又在想,若是真的牵连了陆宸,她又该如何是好?
如今,爹娘已经投奔了怀王,她呢?
一个是对自己情深义重的怀王,一个是已经移情别恋都不顾她性命的太子,她该如何抉择?
而周诗徽与周夫人等人心中却是痛快地很,全公公是陛下跟前的内侍大总管,他亲自前来宣旨,可以说是陛下已经勃然大怒了。
全公公走到之后,身后的小内侍不断地往东宫之中送着礼。
全公公道:“陛下口谕,太子妃入东宫之中,孝敬皇后,相夫教子,察觉出江南水灾让朝廷及时派钦差去江南抗洪有功,特赐缂丝两匹……”
等全公公报了一长串的赏赐之后,众人只听到的是缂丝两匹。
乔锦娘与陆宸两人一起跪地谢恩,乔锦娘捧着缂丝道:“这花纹真好看,比云锦的要更精致一些呢。”
陆宸道:“你若喜欢,就让人给你做几身衣裳,正好夏日里,这穿着好看又凉快。”
众臣子,众夫人,众千金:“……”
他们方才是白白地为太子担忧了,怎得忘记了,陛下一向以来对太子殿下的偏心呢?
可要知道,太子殿下三岁的时候,就是上过陛下龙椅睡大觉,陛下还从未在意过的。
区区缂丝扇子罢了。
李玲玲听着一些夫人千金在底下津津乐道着陛下对太子的宠爱,她羞愧地不想再进里面了。
乔若依也松了一口气,一旁的小姐妹对着乔若依道:“人人都说太子是众叛亲离了,可是我不见得,太子殿下最大的依靠可不是那些东宫臣子,而是陛下呐!”
“就是,陛下宠着太子殿下,东宫臣子能缺人吗?也就武国公府和那太子太师太将自个儿当一回事了!”
“安远侯府的权势可要比武国公府大多了,还有兵权在身,殿下这买卖可是一点都不亏的。”
乔若依自豪地道:“太子殿下对我姐姐是真心爱慕的,可不是为了什么我们乔家的权势!”
“可真羡慕你们安远侯府的女子呐,你们乔家的女儿嫁的各个都极好。
特别是你大姐,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都快四年了,还未曾有孕,可是秦世子还是对她尊敬有加,爱慕有加呢!”
“是啊,秦世子夫人当真是有福气,若是没有和太子妃互换身份,哪里能嫁得如此高门,还有如此对她好的夫君。”
乔若依道:“大姐就是我们侯府的女儿,什么高门不高门的,乔家本就是高门。”
乔若依最不耐烦听到的,便是有些人觉得乔若云嫁给秦术似乎是占了极大的便宜。
不管如何,侯府既然承认了她是大小姐,长幼排序之中她还占据了嫡长女之位,就是她的长姐,也不是可以被别人笑话的。
堂堂有兵权的侯府嫡长女嫁给了日渐没落的国公世子,也不知是谁高攀呢。
乔锦娘命人将生辰礼入库之后,找着李玲玲的踪影,真无趣,本还想看看她的脸色的呢。
不过她瞧着怀王府之中那些莺莺燕燕的,想必李玲玲在怀王府之中的日子也不好过,何必再去和她计较呢!
今日此事,足够李玲玲被嘲笑许久了。
周诗徽不甘心地望着乔锦娘,陛下为何都能忍受着东宫的犯上作乱?
乔锦娘居于高位,她的师兄,不得不听从乔锦娘的吩咐娶着他不喜欢的长安纨绔福禄郡主!
不行,她得给娘亲写信,让娘亲回长安来帮帮她。
虽然舅父舅母为了周思思投奔了怀王,可是周老太君和周皇后可还是护着乔锦娘的。
陛下如此宠爱着太子,她若是等着怀王把太子殿下扯下马,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而她的娘亲素来得外祖母的宠爱。
还有母亲说过,她一直远离长安的原因,是因陛下当年看中的女子是她,只是她不愿意被关入宫内,做一只关在牢笼内的金丝雀,便就一直在长安之外罢了。
等娘亲来了长安,外祖母定会帮她嫁给师兄的,而乔锦娘这个坏女人也休想再占据着太子妃的位置。
……
花月湖之中,湖风吹来荷花的清香。
乔若云颇有些局促,她本以为起码还有丫鬟仆人在旁伺候,不曾想,这湖心亭之中只有她和钱殷二人用膳。
她与秦术四年夫妻,也从未有单独二人用膳的时候。
“王爷!”
钱殷道:“我这个王爷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你叫我名字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