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夫君把云霜姑娘安排在何处?”
“回夫人,安排在瑞雪院。”
“嗯,晚膳邀请云霜姑娘一同用。”
“是,小姐。”
“桃花你派人留意贺家,一旦有定亲的消息,立刻来报。”
楚玉仪放下手中的荷包,打开盒子,看着硕大的东珠,细细抚摸着。
她总是忍不住把贺澈与顾渊比较,许是上辈子受的苦太多了,一直耿耿于怀。
她攥紧东珠,侧头看窗外枝繁叶茂的树低声道,“若有秋千就好了。”
“娘子,我等会让人去做。”
楚玉仪放下东珠,屈膝行礼,“夫君。”
顾渊扶起她,“在想什么愁眉不展。”
楚玉仪仰头看顾渊,“夫君,我想让贺家大公子娶不到正妻,我不想看到有女子受害。”
“噢,何以见得?”
顾渊揽住她的腰。
“夫君,说来也奇怪,我总觉得侯府没有外头传的风光。”
顾渊轻轻拍拍她的脸,“娘子从何得知贺家二郎有通房?”
突然而来的质问,她不敢看顾渊的眼睛。
他强硬捏住她的下巴,“告诉我。”
“偶然得知。”
顾渊把话重复,“偶然得知?我记得当初你去贺家是奔着选夫婿去,后来突然变了,我很好奇娘子知道了什么?”
楚玉仪心脏跳的很快,面对顾渊的问话,她不敢胡说,也不敢说出真相。
“夫君多思了,我一介孤女能知多少,左不过偶然得知。想着能纵容未婚通房怀孕的贺家,不是好夫家。”
“噢,是吗?”顾渊的声音微重,语调上扬。
“可你一介孤女嫁给贺家公子报仇更快,嫁给我一介小官,报仇谈何容易?”
“难道娘子知道些什么?还是与云霜来自同一个世界,我与她在书房攀谈许久,得知许多不一样的事。”
“娘子如她一般吗?”
顾渊的一字一句打在楚玉仪心间。
“夫君心中有答案,还问我做什么?我说什么夫君都不会相信。”
“既猜疑,心中已生嫌隙,大不了夫君将我休了。”
“楚玉仪,我很不高兴,你用休妻威胁我。”
顾渊攥紧楚玉仪的手腕。
“心虚之人才会强撑着。”
顾渊在她耳边说,“你在害怕,在恐惧,你在隐瞒一个很大的秘密。”
顾渊的声音很轻但带着侵略性。
她背脊发凉,冷的厉害。
顾渊伸手划过她的脸庞,“怎么在抖?”
楚玉仪咬唇,兔子能和虎谋皮吗?顾渊心思实在缜密,她该如何回?
“娘子不说吗?”
楚玉仪深呼吸,“夫君让我说什么?外人的胡言乱语就能伤你我之间的情谊。”
“我还能说什么?夫君心中清楚。”
顾渊的话不紧不慢,“噢,我心中清楚?”
他的手握住她的脖颈,“夫人突然暴毙而亡,你说贺家会帮你申冤?还是抢夺你的嫁妆?”
“到时我将嫁妆分出去,谁能记得娘子?”
“夫君,想动手便动手。”
楚玉仪闭眼,攥紧拳头。
顾渊忽地笑了,“实在有趣,娘子去下面见岳父岳母吧。”
说完顾渊手用力,楚玉仪颤声道,“夫君,夫君。”
“要说?”
楚玉仪咬唇不说。
顾渊捏住她的下巴,“想让我心软?”
“是,我不愿说。夫君也有事瞒着我,我们之间互相瞒着,以后再说。”
“这张嘴利索,说或者滚去偏房睡。”
楚玉仪起身,“妾身去偏房睡。”
顾渊怒极了,他把手中的玉佩砸在地上,“滚出去。”
楚玉仪跪在地上主动拾起,玉石碎一地。
她低头一点一点拾起,放在掌心,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一刻钟后,她屈膝行礼,转身离去。
顾渊气道,“性子倔。”
他踏出房门,侧头对容行道,“把今日的玉佩再寻一个来。”
“是,大人。”
楚玉仪低头戳了戳桌上的碎玉佩,拼起来很好看,他用心买来的。
“顾夫人。”云霜看着独自坐在亭中的楚玉仪主动上前打招呼。
瞧到她眼尾红红的,想必是哭过。
顾渊的性子最易猜疑,“夫人发生何事?看样子哭过了。”
“不劳云霜姑娘费心,云霜姑娘心思丑恶,刚进府勾得夫君与我吵架,实在是好本事。”
“顾夫人说什么我不懂,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顾夫人心中有鬼。”
云霜压低声音道,“我从顾大人口中得知你与他的相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突然要去宝光寺?又恰巧遇到顾大人。”
“楚玉仪,你和我来自相同世界。你提前知道顾渊能平步青云,才攀附于他。”
“云霜姑娘说什么我也不懂。我不介意为夫君纳云霜姑娘为妾。云霜姑娘知道未来之事,为何选择夫君而不是皇子?”
云霜的笑容一滞,“并不是我不想,我身份不够。”
“云霜姑娘倒诚实,我不是和你来自相同的世界,我不知顾渊能平步青云。”
“兵部侍郎对我来说是极大的官,我父亲被一贬再贬。”
楚玉仪从骨子里惧怕顾渊,但她不惧怕云霜。
“噢,难道是我多思了?”
云霜起身,“我不打扰夫人,这枚玉佩大人问我好不好看?说女子会不会喜欢这种款式,我还以为大人要赠与我,大人却说要赠给夫人。”
“送到不该送的人,就碎了。”云霜得意道。
“碎了也能用黄金镶补,总比没有好。”
“楚玉仪你很可笑。你配不上顾渊,我等着看,你迟早被休。”
她拿起碎玉佩,“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