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翁魁站在床边,看着医师给男孩把完脉。
此处是一间密闭的小屋子,因为害怕儿子受了风寒,赵奎专门用帘子阻隔了这里的空气,这里的空气不算好,只能用焚香的方式来盖住腐烂的味道。
“不是肺痨,是肺积,现在已经是晚期了。”医师将手拿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床上的男孩只是用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肺积吗,我知道了,备马。”翁魁转身离开了小房间,嘱咐卫兵看守好。
“头,差点忘了一件事,半个月之前有一个少年拿着您的腰牌来找我们,我给安置在营地里面了。”胡七见翁魁出来,突然一拍脑袋说道。
“是我要的人,之后可以送到军队里面练一练,如果不错就提出来用。”翁魁点了点头,从胡七手中收回了自己的腰牌。
“师傅你要去找武当吗?”玉库也在此处,之前是看着翁魁和胡七几人在谈论正事,现在终于见到自己师傅有空闲了,这才凑上来问道。
“是,去请鬼师出手,三皇子年幼的时候也是肺积,那个时候鬼师还是宫廷的太医,你父亲和他有过交情。”翁魁说完就向外走去,临出门突然记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给玉库招了招手。
“耶。”玉库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上,他知道这是师傅愿意带上自己了。
虽然师傅只要有空绝对会抽出时间来给自己指导武艺,但是随着他开始忙碌起来,时常几个月不在家,只能他自己摸索。
翁魁快速前往了丘原那里报了一下行程,然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中原地区,两匹黑色的骏马在管道上疾驰,玉库两腿被马背颠的痛,好像已经磨破了皮。
只是他还是咬牙坚持着,深怕师傅感觉自己太娇贵了将他打发回去。
管道上此刻没有对少商人,此刻寒国还在清理之中,因为水灾的缘故,丘原手下的军士开始管控各地的粮仓,同时清扫各地的官僚体系。
已经有数十个大家世族被查抄,而随着翁魁那个小本子的到来,这个势头短时间不会完结。
老国师之前不敢动的,被捆绑起来的,束手束脚的,丘原一点也不含糊。
老国师毕竟是本地人,虽然早年入朝,但是自己家还是世家大族的行列,屁股所在让他对于很多行为无法干涉,更无法动手。
他只能尽可能平衡好各个派系的平衡,而丘原一点也不惯着这些人。
只是随着血腥清理的展开,即使丘原一直尽可能让军队保持着克制,但是杀戮还是让人们越界。
管道两边,几个人影看着翁魁一行人远去,消息被传送到了各个棋手的手上。
丘原这个将的士已经被支出去了一个……
翁魁在一个小树林前停下来,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没有下雨,道路的状况也不错。
翁魁将一柄木剑取下,扔给了正准备倒地就睡的玉库。
“我还没有教导过你兵器的使用吧。”翁魁问道,说着拉出了另外一柄木剑。
“是。”玉库强打起精神,只是身体记起疲倦,就连手臂也好似灌了铅一样。
“很累。”翁魁问道。
“是,师傅。”
“这就对了,没人让你在最佳的状况下迎敌,我给你的第一堂课,留三分力。”
翁魁说完一剑刺出,剑在途中挑开了玉库有些变性的剑术,随后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玉库吃痛,手上的兵器几乎要落下来。
“如果你扔掉了兵器,那么大概率捡不回来了,所以如果你扔掉了木剑,之后的练习我也不会给你任何武器。”翁魁提醒的同时第二次进攻。
一直到深夜,疲倦而痛苦的玉库终于被容许休息,他在翁魁的要求下站桩而不许坐地上,翁魁则是拿着弓箭进入了树林,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一只膘肥体壮的野猪被架在了木架子上面。
撒上香料和药酱,翁魁将那个散发着苦涩味道的小坛子盖上,用牛皮纸再次封住口子,这是他特意找太医那边配置的药膏。
随着火烤,药力浸入野猪的体内,被刨开内脏,剔除了皮毛的野猪,开始散发出此生唯有的香味。
玉库咽了咽口水,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响个不停,随后就是胃酸腐蚀胃袋的微微刺痛感。
“先喝药水。”翁魁将另外一个火堆上的罐子取下来,用手挥散了上面的蒸汽,将一罐子绿色的汤药递给了玉库。
闻着那个药水苦涩的味道,玉库的脸彻底扭成了一团,尤其是旁边还是一只正在流油的野猪的时候,这种痛苦几乎是成倍的增加了。
“这是特质的汤药,餐前称热喝效果最好。”翁魁将药水递给了玉库,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坐在架子旁边看着火候。
玉库听完,脸一拉,心一横,直接一口闷,灼烧感从喉咙里面一路向下,随后是浓郁的草药味,虽然苦涩,但是意外的有一种独特的香味。
翁魁将小刀放在火上烤了烤,随后拿过一片干净的大叶子,切下来一块肥肉放在上面,给玉库递过去玉库赶忙双手接过来,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翁魁。
翁魁点了点头,他才开始狼吞虎咽的解决这来之不易的美味,也许是翁魁的药膳水平真的出色,也许是饿极了,又也许是单纯的因为之前那药汤的比较,自小没有缺过什么吃食的玉库,感觉这一顿是自己有生以来最美味的一顿。
砸吧了砸吧嘴,玉库眼巴巴的看着翁魁,得到允许之后快速的割下来一块猪肉。
翁魁将一个火堆熄灭,用剑拨拉了一下那些灰烬,确定没有未熄灭的火星之后,才坐回到玉库的旁边,用毯子盖住已经吃饱喝足开始昏昏欲睡的玉库。
“睡吧。”男孩摸了摸玉库的小脑袋,玉库靠着老师的身体,感受着那让人安心的气息,很快睡了过去,他的气息也开始变得平稳。
黑夜之中,火堆发出的光芒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其它地方则是逐渐内黑暗餐食,当夜色到了最深的时候,一双黄色宛如铜铃的眼睛在远处浮现。
翁魁缓缓抬头和它对视,那东西似乎是受了刺激,一个恍惚之后就逃走了。
“真可惜,本来还想给先生做一个虎皮铺盖的。”翁魁摸着打着小呼噜的玉库,有些遗憾的想到,刚才那是一只足足有七尺高的大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