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看着即将击中自己的沙包大小的拳头,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挨上这一下绝对魂都会给蹦出来。
“碰~”
身体倒地的感觉随后传来,下巴上有一股刺痛感,全身上下都要散架了似的。
挥拳的汉子被一柄入鞘的短剑刺入了下巴处,正是那个之前离开的客官。
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书人此刻见到了这个出手阔绰的大哥,居然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翁魁看了一眼这个好心办坏事的说书人,合着刀鞘走入了侧面那一群蠢蠢欲动的大汉之中。
此处小巷极其狭小,也就只能让两个瘦小的男人并排而已,这些一身腱子肉的脚,亦或者黑社会汉子们只能一个人面对他。
两侧也没有门洞,为数不多的窗户此刻则是禁闭的,那些个后面的人听见了前面打斗的声音,就往前伸长了脖子,挤过来准备和敌人干上一场。
而前面被翁魁撩倒的人则是根本无法挤过去,甚至后面不明真相的好队友还在往前挤。
几分钟之后,翁魁看着三三两两跑走的小鱼,回到了小巷内。
现在的小巷更加拥挤了,一个个膘肥体壮的汉子堆叠着倒在这里,让此刻的小巷子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翁魁见那个书生已经出来了,就点了点头然后走入街道隐没入人流之中,只留下一个人看着那到了一地大汉的书生在风中凌乱。
半个时辰之后,翁魁踩着弯弯的树梢看着下方忙碌的山匪寨子。
这里的山匪已经算是少的了,寒国在老国师的治理下没有那么高的赋税,整体物价水平也还可以,人生活的下去,自然没有人愿意干山匪这种头绑到裤腰带上的活计。
现在留下来的山匪几乎没有小寨子,都是一些有着悠久企业文化的大山匪寨子,比如这一个。
翁魁仔细勘察了一下地形,尤其是上下山的路径。
他虽然可以现在就去干掉这些山匪,但是大几百号就是猪漫山遍野的跑他也抓不过来,到时候病症转移了还要再找到就麻烦了。
这次匆匆破了寨子毫无意义,等到下一次来的时候大概就可以彻底解决了。
在纸上画下这里的地形和地势,翁魁从树梢上落下,踩着下方的枝干离开了此处。
这里的山匪寨子不愧是百年老店,不仅有配备弓弩,而且人员的装备精锐程度一点也不逊色于城防士兵,甚至可能那些疏于训练的家伙战斗力更强。
而且似乎这里面有人认真学过兵法,不仅寨子的选址易守难攻,而且又不止一条隐蔽的小道可以向上运送粮草。
翁魁特意查看了一下,寨子里面居然还有隐藏的塔楼和水井,即使是此处的士兵找到了寨子,想要短时间内破除也要花费不少精力。
驾……
翁魁从树梢上落下,准确骑到了自己那匹杂色马匹的背上,用脚轻轻磕了磕马肚子,斩开一旁套在树干上的绳索,马就开始老大爷散步的溜达起来。
马匹从侧面的山路上下来,翁魁见到了大路上,就松开缰绳让马匹自己前进,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官道上多是一些开始陆陆续续进城的商队,农户一般是早上进城赶个早集,商队一般是晚上进城,早上出城。
这是为了尽可能的不要走夜路,夜晚不仅视线受阻容易迷路,而且一些野兽也会出来觅食,所以除了一些大型商队可以扎寨来应对过夜问题。
其它走商的人都是尽可能早出晚归,如果没有到地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即使是到了城墙进不去,待在墙角下也要比过夜要好的多。
翁魁没有进城,他调转马头绕过了商队向着远处的北府方向前去,一晃和队员们分开都已经接近两个月了,也不知道先生没有照顾好自己。
夜路不好走,马匹也有些不愿意,等到走了接近一般的路途的时候,远处的山野上突然多了几声。清脆的铃铛响声。
翁魁用斗篷盖住自己的面容,短剑微微出鞘,将马匹拉住紧紧的看着远处。
几个呼吸之后,随着一个带着枯黄头发的脑袋摇摇晃晃的从远处山丘上冒出来,铃铛声音更加响了。
翁魁一扫,就发现那铃铛居然挂在那男孩的脖子上,那是一个被铁链锁住双手双脚,脖子上则是带着一个小铃铛的男孩。
男孩看起来很疲惫,不仅脸色苍白,而且头发枯槁,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个年纪孩童应该有的生气,倒是透露着一丝死气。
很快队伍的全貌出现在翁魁面前,那是一只从他后面而来的队伍,队伍全是一些小孩和妇孺组成的,他们统一被铁链子锁住了手脚和脖子。
而在他们后面,则是几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男人们挥舞着鞭子。
大部分时候都是抽打着周围的空气,当然如果有人稍稍慢一步,鞭子也会直接落在他们的背上让原本就衣衫褴露的他们更加狼狈。
而在这只由几百人组成的队伍后面,则是两驾捡漏的马车,那上面还有一些品相稍好的孩子,男女参半,这些孩子虽然也被铁链子锁在了车旁的栏杆上,但是大都脸色红润,看起来气色好好得多。
此刻这庞大的队伍正在缓慢的行走着,翁魁则是骑着马站在几百米外的低洼处,冷冷的看着他们。
等到人群过了一半的时候,队伍中的一个小孩突然一个脚滑落在了队伍后面,和他一起被绑住的几个孩子立刻被拽倒,随后顺着那湿滑的草地就要直接滑下来。
就在他们惊恐的看着下方的乱石的时候,随着几声马匹的嘶鸣,一只手抓住了掉下去的两个孩子将他们拖了上来。
孩子们松了一口气,那下面虽然不是万丈深渊,但是他们这几个瘦小的孩子还是被拽下去,少不得要头破血流,到时候能不能跟上大部队到达下一个营地可就说不好了。
这些人可不会好心的将他扔上马车,他们这些都是劣等的货色,年纪小面容清秀亦或者会写字的都在后面的马车上。
他们这些都是劣等的货色,值不了几个钱,甚至不如马匹的饲料值钱,那些人牙子为了防止有人认为掉队就可以逃脱,一般都是直接当众将走不下去的人杀掉的。
“这位好汉,多谢。”后面一个套着黑色面罩的男人驱马来到了此处,他抱拳行礼,随后直接一鞭子抽向了那个掉队孩子的背上。
鞭子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但是在最后一刻被一只白泽的手掌死死握住。
“好汉,我没事正规的人牙子,有证的。”男人呵呵笑着抽回了鞭子,似乎是认为翁魁误会了什么。
“我知道。”翁魁打量了一下远处高耸的旗帜,那是一面锦织的旗帜,只有有这个旗帜的人才可以买卖人口。
“我自己家的事情,好汉还是不要管的好,这点就当是酒钱了,都是走江湖的,行个方便。”男人将一个小钱袋给翁魁递了过去。
翁魁没有去接袋子,而是看向下方那个掉下去的孩子,孩子面容形如枯槁,此刻正睁着一双眼睛看着翁魁。
翁魁看着那双眼睛,最后还是在心里面叹了口气。
“怎么卖的。”翁魁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