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是早在开国之初就展开的活动,那个时候名义上是皇帝他老人家想念那些远在他国的老伙伴们,实际上是为了彰显皇帝的权势。
但是到了后来,随着先帝杀兄夺位,作为对于诸侯的妥协,诸侯本就开始敷衍的春猎彻底被停止。
皇帝现在就是瞅着军队腾出手来了,之前搞定了西域,就是向着国内秀肌肉。
先帝在位的时候,是避其锋芒,一直暗地里见培养党羽和亲信,最后更是一次又一次开始大规模整理军队派系。
再加上先帝吸取了自己哥哥的教训,在培养储君方面下足了功夫,皇帝在父亲驾崩之后立刻秘不发丧,召回了在外面戍边的兄弟姐妹。
随后将一共姊妹七个人全部软禁在了皇都,之后则是同一个月前就开拔返回京都的戍边部队一起处决了当时皇后的母族,彻底将他二弟的全部路子堵死掉。
柳将军就是在那个时候上的位,所以他算得上是参了皇帝的基本股,而丘府也就是那个时候站错了队被清算。
而皇帝选择让柳将军来参与到丘原的保护工作中,实际上是对于最开始给自己战队的那一批老人的背书,说明了,我现在只是用这小子,各位老兄弟不会收到冷落。
毕王也是看清楚了这件事,所以再三确认劝告丘原离开朝堂,急流勇退。
但是丘原知道,现在自己急流勇退先不说会给好友造成多大的麻烦,自己也算得上是白打工了。
他最重要的税收改革还没有执行,皇帝对于这房间看的可有可无,甚至因为立场缘故,皇帝本人对于改革税收方式问题抱有疑问态度。
一旦丘原离开了变法第一线,先不说上去的那个人会不会推翻他之前的所有成果,后面皇帝可能以为害怕藏富于民或许会导致大量资产被土地乡绅掌握,进而挑战皇权而推延税务变更。
一旦这样,前面两个变法就会因为缺乏支撑力了慢慢崩塌,到时候只会是又一个轮回。
还是那句话,对于皇帝来说,他想要做了一个雄主,他对内整顿只是因为有些人碍着他对外战争的事了,如果国内势力不选择消极抵抗,而是尽可能满足皇帝的战争需求,那么皇帝就是最大的保守派。
将异党剪除就是他止步的地方了,皇帝本身要考虑各个利益团体的协调问题,虽然有些团体是他的拥趸,但是那是因为跟着皇帝有肉吃。
改变税收方式虽然可能利国,但是绝对会让皇帝逼返一部分自己人,这对于后面集合国力去敲打周边的蛮夷很不利。
皇帝不是不在乎国力,但是国家强盛如果不能让他的实力增长大过其它派系,那么还是穷着好了。
春猎开始的时候,皇帝在城外的场地上将手中的酒杯摔碎在红毯边,酒业随着碎瓷片撒落一地。微风将周围侍立的禁军手中的旗帜扬起。
队伍开始一点一点移动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冬眠久了刚刚苏醒的大蛇一样,尾巴还盘在原地,率先清醒的头则是试探着向着前方移动而去。
丘原因为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再加上是户部尚书,所以直接跟在皇帝身边,翁魁在那那些个一同奔袭的护卫中间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明显的双鬓斑白了许多虽然看起来身体依然硬朗,但是确实带着岁月侵蚀的样子。
要知道丘原今年虚岁43,他十二岁那年家道中落,也就是说距离皇帝登记已经过去了40余年,而皇帝是在25岁登记,也就是说皇帝今年65岁,虽然有一定的功力在身。
但是连年的劳累,让皇帝已经开始考虑储君的问题,早在翁魁在边疆的时候就有小道消息说皇帝要设立太子太保的消息,虽然消息不知道真假。
但是最近各个皇子家族开始用力是事实,而皇后之所以带着一大家子人愿意无条件支持皇帝,就是因为皇帝将她的儿子立为了储君。
反正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早完是自己人,所以反而皇后一派是变法的积极推进者,他们巴不得现在增加皇帝的集权能力,一方面取信于皇帝,另外一方面在新帝上位之后可以获得更大的政治利益。
现在皇帝有能力召集天下诸侯来参加春猎,就是因为他不仅手握可以破敌的重君,而且获得了庞大世家贵族的支持,尤其是南方的跳蚤被处理了,现在已经没有地方上的家族敢于在这个时候触虎须。
“陛下太着急了。”丘原在配着皇帝射了几箭之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理由离开了最前面的队伍,后面的那些个随行的小官员向着礼部的宫里的先管的人塞了大把大把的票子。
就是为了能挤入那个所谓的权利中心,而恰恰像是丘原这样的,位极人臣的人确是急迫的想要离开这个混浊起来的水潭。
丘原是因为一方面对于皇帝的还有用,另外一方面方是接下来确实没有他什么事了,所以他可以退下来了。
对于那些诸侯王来说,即使再不愿意面对陛下,也必须要跟在旁边。
这个时候毕王这个老咸鱼就发挥了前期的攻略优势,他很高躺平的跟在队伍中后方。
一边捉弄着坐在前面的玉库,一边悠闲的跟在大部队那边,等到皇帝提到他的时候他就回一声,然后用蹩脚的骑术引来皇帝的几声笑骂。
他最开始就是以要照顾孩子不能骑太快为由落在了后面,皇帝的重点也不是他,随后就不在理会这个没什么肉的家伙了。
毕王没有一点油水,磕上一口连军费都赚不回来,而且还要惹得一身骚,划不来。
丘原来到翁魁旁边,一边语重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跟着翁魁在队伍外围慢慢走着。
不一会后面的那些个跟随的小官员就到了他们这里,看得出来,大家都是在追赶着那权利的最核心的位置,在朝堂上那是皇帝的龙椅。
现在则是具象化为了皇帝的车撵,巨大的华盖下面不仅是皇帝,而且还有太子在驾车。
“丘大人,您怎么来这里了。”一个正在和旁边人高谈阔论的官员看见两个从前面落下来的人,本来以为是传令的兵士,接过定睛一看才发现,两人穿戴不是常人。
而那个年长一人赫然是作为重臣的丘原,丘尚书,这是被皇帝嫌弃了,还是犯了什么忌讳。
这个小官员眼睛滴溜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如此说道,小心的打招呼。
“前面太挤了,我回来给同僚们腾腾位置。”丘原意有所指的说道,随后就在外围若即若离的走着也不进入各个大流之中也不离开大部队到旁边的山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