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廖长老,还有副主持……”
寺门前的几个扫地的和尚看着咕噜噜滚到脚边的头颅,被吓的话都说不清了,他们虽然在金刚寺,但是算是金刚寺的内门。
金刚寺主持当年收养的几个孩子,才是现在外门金刚寺杀手的主人,僧人虽然听闻金刚寺有一些不法的勾当但是并没有参与到其中,主持也一直在努力划清两边的界限。
“唉,还是到这一步了吗?”主持听见外面的吵闹,缓步走了出来,袈裟看起来有些凌乱。
“阿弥陀佛,小僧能否做个明白鬼。”主持低垂眉眼问道。
“何玖姿,纵容文耀,浩子,莫训,舀夸,柯柳……,买凶杀人,斩。”翁魁勒马站在老人面前,高声宣读,他们需要的不是单纯的杀人。
类似金刚寺的佛教数不胜数,他们需要的只是压住他们的风头,然后推行法令即可,至于每个地方的那些污垢,则是需要当地的官员再努力了。
现在干的事情就是杀鸡儆猴,只是金刚寺这只鸡跳的最欢,甚至有成为土皇帝,架空当地官服的趋势,所以被丘原点名到了第一个杀鸡儆猴的位置。
这金刚寺实际上是佛门走歪门邪道中混的较好了,加上最近几个佛门的旁门正在商讨有关佛门三大根基出言整顿佛门的事情,依照情报,至少有二十来个稍大的佛寺代表在这里积聚。
果不其然,随着事情闹大,几个穿着袈裟的老和尚在几个小沙弥的苦苦阻拦下站到了门后观望。
“师傅,何事。”带着群僧的大和尚一把拉开准备拉着自己的小沙弥。
“大师兄,师傅说……”
“都让人欺负到家门上了,还在这里忍气吞声,兄弟们,并肩子上。”大和尚一把抄起一杆梭罗宝杖,泛着寒光的半月形刃头就向着翁魁攻击而去。
“浩兄,且看看情况,这来客着实凶悍,不要误了自己性命。”一旁的一个赤着脚,袒胸露乳的僧人一把搂住了想要上前拼命的和尚。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丢了自己姓名可以,别连累他们,这些能代表一方寺庙前来商谈合作事宜的大和尚都是人精。
只是更具现在外面堆积的那些头颅他们就猜的出来,这来客不好对付,那些头颅里面有不少都是凶名赫赫的金刚寺外门长老。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头颅了,再加上他们之前听闻有江湖传言说有人在猎杀金刚寺的杀手,这线索对上,大家肚里里面都有一点小计较。
要是金刚寺实力还在,他们为了表忠心,为了之后可以在联盟里面成为金刚寺的自己人,当然会出力痛打落水狗,但是现在是金刚寺被痛打落水狗。
那来客显然是针对金刚寺来的,那么加上金刚寺重要战力的头都在外面,他们当然不愿意让浩秋拉他们下水了,浩秋则是知道金刚寺可能快要没了,所以他想要最后赌一把,只要能将这些盟友拉下水,说不定可以挺过这一关。
至于之后可能被这些所谓盟友清算,那是活下来才能讨论的事情……
翁魁策马掠过老和尚,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穿过金刚寺的大门,挑飞浩秋的武器,一枪将男人头颅斩开,一挑一拨。
头颅落在了外面的景观上,现在那景观只剩下最上面的一个坑,显然是给主持留下来的。
“小僧还有一问。”老僧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们身首异处,只留下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望着他,两行浊泪沿着眼眶留下。
“问。”面具人开口。
“上仙来自佛门否。”
“我受佛门委派。”翁魁如实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佛门还有救。”
“诸位,金刚寺不欢迎你们,老僧心软,一退再退,竟让那些孽徒杀人取金,现我等接杀劫缠身,就不好款待几位了,悟行,送客。”
老僧转过身,对着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所谓僧人说道……
“悟烬,这金刚寺就交给你了,过来取法杖和袈裟,切记,不可报仇,等我兵解之后,尸体焚烧丢入山林,让我和这些孽徒死在一起吧。”
老僧说完,不等后面赶来的一个清秀的小和尚说什么,直接以掌化刀,切向自己的头颅。
“年轻人,我给你一个忠告,杀人者人恒杀之,勿入吾辈途。”老僧切下自己的头颅,身体推着头颅走了几步,将头颅放在了那景观上。
这老人赫然也是一个接近铸府的大高手,只是他看见佛门来清缴自己的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一身罪孽可以洗去了,兵解是他给自己最后的体面。
僧人曾经也是一个力图改变现世的屠龙少年,那个年代,帝国还在先帝时期,连年战争让世界陷入动荡,民众流离失所,又加上连年的瘟疫和旱灾,十室九空。
僧人自那时由大慈悲寺入世,以金刚怒震慑天下邪魔,最后再次定居,收养孤儿为弟子,只是那大弟子为了为父报仇开始团结党羽。
他一开始还能压住,但是在大徒弟修为压住自己这满是暗疾的老头的时候,他在也无法压住那些徒弟了,金刚寺开始变质。
最开始是开始收那些残暴者迫害之人的钱财,那个时候还是所谓香火钱,然后那些孽徒开始一步步试探,一步步向下堕落。
老僧不善言辞,自在大慈悲寺的时候就是这样,这也是他为什么下山来除去妖孽的缘故,他不想和师兄谈论那些大道理,他要干些实事。
当习惯用武力压制徒弟们的小心思,又无法下决心杀掉亦或者驱逐破了杀劫的大弟子的时候,转变就开始了。
“真抱歉,我不是一个好师傅。”老和尚最后如此想到,当然感受到头颅落在景观上的时候无边的黑暗让他一直被煎熬的内心平静下来。
他从二十年前就在等待佛门来清缴自己了,最开始他在思考如何保下自己的几个孽徒,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期待被清缴,他自己下不去手,又不愿意让别的所谓正派踩着佛门上位,只是在苦苦等待可以授首的一刻。
“恶首皆以浮诛,下一个是你们佛陀寺。”翁魁看着老僧的无首尸跪倒在地,向着几人说道,随即不关站在一旁袒胸露乳者变换的脸色,架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