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我太不会说话了。”
沈婳抿唇轻笑,“你和傅澄海,是怎么认识的?感觉你们感情很好。”
和傅澄海认识三个月,跟着他见了大大小小不少的老板,那些人明面上傅澄海管他们叫“朋友”,但也只是生意场上的朋友而已,逢场作戏的成分居多。
步什不一样。
毕竟……能让傅澄海主动提议去陪她逛街的人,肯定是他十分信任的人。
尤其在开了之前那个司机后,傅澄海将步什安排过来,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步什不好意思地说:“以前……我不是干正经营生的,叠码仔你应该没听说过吧?”
沈婳:“我知道,也接触过。”
步什愣了一下,惊讶地望她。
沈婳自动忽略步什的震惊,她笑问:“你以前是干那个的?”
步什:“嗯,业绩不好,差点被人打死,是海哥给我捞回来的。”
沈婳:“怎么会走上那条道?”
步什:“小时候穷,不学好,后来和人混着混着,就混到那些人里面去了。”
沈婳:“国内还是国外?”
步什:“国外。”
本以为沈婳还会继续问,没想到沈婳就此打住,不再发问。
他转头好奇地望了沈婳一眼,“沈小姐,你……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不一样。”
毕竟哪个大家闺秀会和叠码仔有接触?
沈婳笑了,是冷笑,“谁和你说我是‘大家闺秀’?”
步什语塞。
“傅澄海吗?”沈婳问。
“不是,就……你是海归,你母亲还是大学教授,你……应该可以称呼你为‘大家闺秀’吧?”
“应该吧,”沈婳自己也不确定。
大家闺秀的前提是有个“家”,可她连家都没有。
“傅澄海是从哪儿给你捞出来的?拉斯维加斯?”她问。
“不是。金边。”
沈婳点点头,没再多问。
不问她也知道,金边,一个某方面和拉斯维加斯不相上下的地方。
最不同的,大概是它没有拉斯维加斯“浪漫之都”、“结婚之都”的美誉。
但它们都是举世闻名的“罪恶之都”。
沈婳无意细究步什的过去,只需要简单了解即可,或者说,简单聊几句,她基本推测出步什的情况。
毕竟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沈婳已经见过太多和步什差不多情况的失足少年。
在那个所谓开放,实则流放的国度,所有人的欲望都被放大,不能严于律己的人,变成了欲望的奴隶,苟延残喘地存活于世。
步什能从那样的环境里全身而退,是该跪在地上,感谢傅澄海的再造之恩。
车子行到一处别墅区。
沈婳才知傅澄海的住所在鎏金华府c区15号。
这里离市内一个人工湖很近,鎏金华府是整个湖边住宅项目的高端产品,中心城区,交通便利,环境也好,价格自然不便宜。
一般住在这里的,是世俗人眼中的“有钱人”。
傅澄海也算“有钱人”之一。
买辆林肯SUV的钱肯定是有的,但让东江抖三抖的实力,肯定不够。
别墅是独栋的,带个院子,面积不小,有车库,还带一个玻璃房的小花园。
沈婳下车后,端详一番眼前青砖白瓦的建筑,很有徽派建筑的风格。
步什没把车开进来,他一会儿还要去接个人,先走一步。
沈婳则独自拎着包和饭盒走进了别墅。
这是头一次来傅澄海家,却没人引领,不过沈婳并不在意。
傅澄海临走时给了她钥匙,并且是一大串,这一大串钥匙包括了别墅内所有门的,其中甚至还有傅澄海卧室和傅简卧室的钥匙。
傅澄海说,以后他的家就是她的家,在他们的家里,她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这串钥匙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头次上门,沈婳还是按了门铃,没有贸然自己开门。
“咔”,门从里面被打开。
是个妇人。
面容沧桑,手还有点粗糙。
见到沈婳,她微微一愣,“你是……”
“沈婳。”
妇人望着她的眼神微暗,“原来是沈小姐,请进。”
沈婳跟着进门,心里也稍稍松口气。
还好,有人给开门,总比没人给她开门把她关在门外强。
“请坐,”妇人礼貌招呼,“东西请给我吧。”
妇人见沈婳手里提着东西,她还算有眼色,伸手接过,转身进了厨房。
沈婳坐在客厅沙发上。
黑色真皮沙发四方四正,填充物的质地有点硬,不怎么绵软,沙发前是一张夸张的红木茶几,茶几上是一套“高山流水”样式的茶具,大小比肩某些小楼盘的沙盘。
浮夸。
却是傅澄海的风格。
妇人从厨房倒了水来,沈婳接过。
“谢谢。”
妇人立在她对面,“我叫杜怡蓉,是家里的家政嫂,你可以叫我‘杜姨’。小简现在还没起床,你看……”
“没关系,不用叫他,”沈婳想了想,问:“他平日也都睡到日上三竿?”
“差不多,”杜怡蓉说:“小简比较贪玩,傅先生晚上不让他出门,他就会打游戏打到很晚。”
“他玩什么游戏?”
“这我不清楚,我对游戏不是很了解。”
沈婳点点头,“傅澄海的房间在哪儿?”
“二楼,”杜怡蓉见沈婳随身携带的帆布包装的东西有点多,“您今晚要住这边?”
“嗯。”
“我去收拾一下客房。”
“不用,”沈婳拦住她,“傅澄海说,我住他房间。”
“这……”杜怡蓉欲言又止。
沈婳笑了笑,“我和他已经领证了,他没告诉你?”
“告诉了,当然告诉了。”
“嗯,那就好,”沈婳拎起包,笑问:“他房间是二楼哪一间?”
“最里面一间。”
“谢谢。”
沈婳拎着包,上了楼。
杜怡蓉紧随其后,“沈小姐,我帮你拿。”
“不用,”沈婳说:“我带的东西不多。”
杜怡蓉跟着她上了楼,路过傅简的房间时,她小声说:“小简有起床气,沈小姐你最好注意一下,别吵到他。”
“不会,”沈婳笑说:“我从来都很尊重孩子自己的想法,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干涉。”
杜怡蓉要笑不笑,看似为难道:“抱歉啊,沈小姐,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今天家里有事,我已经和傅先生打招呼了,午饭可能还要拜托你了。”
沈婳笑笑,不答反问:“傅简一般几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