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皓选择高巧丽,也是按当时人的标准,并非都怪高巧丽的做派,这有点不公平。
高巧丽有她的优势,她敢做敢为,她做事有眼色,也不怕吃苦。
她会烧饭做菜,酒量尚好,而不酗酒。
不在特定的情况下,她是不喝酒的。
她敢在镇党委书记面前大声说话,而不紧张,能应付一般的场合,这是她的长处,不是一般农村妇女能及的。
在某程度上说,夏林皓这个支书的位置跟高巧丽无不相关。
高巧丽与村干部走得很近,而不是以色侍人。
镇里面来人都愿来高巧丽家里烧饭,实惠,味道不差饭店的,再一个卫生条件好,吃得安心,放心。
最重要的她还能陪领导喝两杯。
最后村里跟高巧丽只核算成本,给她记上双倍的日工。
高巧丽想能又解决自家人一日的温饱问题,双方都好,叫双赢。
日子久了,高巧丽认识镇上的一些头头脑脑,就连县里来人,镇上人有时也带到高巧丽这里吃饭,都知夏林皓有个能干的老婆,炒的一手好菜,人还长得漂亮。
在娘家时,都喊她英子,有点像日本名字。
不知是哪位县领导给她取了一个别名叫‘樱花’。
这位领导这么说还真有些才情,因樱花的花语是:生命补充。山樱的花语:花语是「向微笑」、「精神美」。花开时节,人们携酒带肴在樱花树下席地而坐,边赏樱、边畅饮,真是人生一大乐趣。
领导们吃着可口菜肴,喝着美酒,观赏着风情的女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后来村里出钱在夏林皓家装了一厅,名曰:樱花厅。
有些领导也只说夏林皓小伙子讨了个好老婆,口福不浅。其实,当面不好说。
艳福不浅,口一收将“艳”字说成“口”字。
现在的领导做事说话,都挺注意,特别在乡下,直接影响形象。
这也是社会风气好转的一个重要标志。
夏林皓高中毕业,一直对学科学种田很感兴趣,他家种的稻子,产量高出别人家一倍,周边的很多人上门讨教,他也不厌其烦对来人说。
这事自然而然被领导晓得了,传得很快,高巧丽这个窗口功不可没,后来那些领导还请夏林皓到县里做过经验交流。
领导耳边听多了,这边一旦有空缺就会自然想起夏林皓。
一传十,十传百,夏林皓名扬远播,只要自己愿意主动的向上靠近,可说是轻车熟路,老支书退了,村支书的位置非夏林皓莫属。
年复一年,随着时间的流失,江南依旧,可江北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来自《易》。还有一个成语:“穷则思变。”穷困就会使人想改变现状。
江南俗称鱼米之乡,一直生活很稳定,没有大起大落,人们安于现状习惯了,就连思维在很大程度上都停滞不前。
外面的骤变,江南人大多数还在观望着之中,江北不少农户都成了万元户了,这中间也就有一个人值得一提,他就是和高巧丽订过亲的前男友,也可说是她的前未婚夫。
高巧丽这位前未婚夫现在不得了,一举成了市里面知名的年轻企业家,在省报上刊登过他的事迹。
有心的高巧丽还将发过他的事迹,无论是消息,还是报道,都一律剪贴、收藏起来。
高巧丽与凌云解除了婚约,凌云应定视高巧丽为仇人,高巧丽为何还这样关注着他呢?这说明高巧丽心中还有割舍不下情结。
按常理,应该关注他身边的女人才对。她一定有她的想法,不然花这力气干嘛呢,吃饱了撑的。
一个奔四的女人,还没忘记过去激情岁月,是不是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样:“思念不会老。是啊思念是不会老,可是思念的人也不敢不老去,岁月的风霜是无情的,一天天在折磨着你、折磨着我、折磨着他,逼迫你不得不慢慢地变老。”
这也是不对的,是高巧丽要求凌云退的婚。
她有必要去思念吗?
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
再说,凌云有没有钱,是名人是庸人,与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看上去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虽然说高巧丽的容颜末老,风韵犹存,姿色不减当年。莫非,当初到江南那股劲又回来了不成?
时过境迁,过去的风花雪月,风吹过去了,花也凋零了,雪早化了,月也西沉。
世界上最难猜的莫过于女人的心。
“今世姻缘前世定,红颜易老存芳心,繁华已失情犹在,未了青丝闹凡人。”
可夏林皓,他闭事不管,一餐三碗。吃自己的饭,干自己的活。
自从夏林皓当上了村支书,他同常人一样,上台三把火,他的三把火,还真的烧了起来。
大搞科学种田,大胆突破,改革创新。
按照新农村的标准,一步步落实,去实现。
先是改造各家各户的厕所,从卫生抓起。
他很清楚,大部分倾家荡产的,都是疾病给人带来的灾难,人的第一要素就是身体,没有身体一切都是空淡。
他这个一把火,烧得好,也得到了县里的支持,被县评为有为最能干的优秀村支书。
也许夏林皓找到了生活的方向,也许没有和高巧丽心用到一处,他们亲热时经常走神,刚刚要热起来,一些往事涌上心头,情绪瞬间低落,哪还有激情做下去?
多少次在激情中中途断电,后来索性不做了。没有一个男人同女人订亲,好好的就退了。又在快要成亲的当口,无疑是给男方当头一棒,你说能原谅她吗?
高巧丽用什么样的手段达到的呢?
年轻的企业家凌云,当初与高巧丽相识,是在晚间看露天黄梅戏时相识的,认识那会儿都不大,大约仅十二、三岁,仅有点男女之间的感觉,真好,不错,漂亮,仅在这些词面上的。
因为是晚上,月色朦胧,凌云没注意手肘撞了一下高巧丽的胸部,凌云感到软乎乎的,全身有一股暧流通过,又舒服,又有点紧张,满脸的羞色,这也是自己的一种感觉。
高巧丽天性活泼,很大方的一个小女孩,却给凌云留下良好印象,这个印象也是模糊的。
巧也是巧,第二年春暧花开时节,他们都上初中,又分到一个班上,两个人心里都清楚,但都不讲话,也不曾说过坐过一条凳上看电影的事情。
两人朦胧的爱意,留在心间。
两人四目一对,凌云便会快速的移开,脸发红,想看又不敢看,不敢看还想看,一颗小小爱的灯芯,悄悄点燃。
在班上,凌云与高巧丽的成绩一直在交替上升,可说是铆着劲比着学,后来老师报出凌云,同学们就小声在底下叫出高巧丽的名字。
若是先报到高巧丽,私底就叫凌云的名字。似乎他们注定要捆绑在一起的。
到了初三的下学期,凌云理科成绩一路飚升,高巧丽略微逊色,在文科方面他们仍然是旗鼓相当。
这时候,高巧丽有些坐不住,心中说不出感觉,有意无意向凌云请教数学题,想着法子靠近。
凌云对感情是内热外冷,凌云喜欢高巧丽,他从不说出来。有时还有意躲着她,这自然是有人的情况下。
凌云没有高巧丽那么大胆,当高巧丽的手一搭上凌云的肩,凌云就像过电一样,迅速甩动肩膀。
这时,高巧丽就会微笑着看凌云羞红的脸。凌云就会拿眼神瞅一下高巧丽,速迅离开。
这时高巧丽便会开心的呵呵的笑起来,风一般离去。
凌云的目光追逐着高巧丽好看的背影。
这一冷一热正好将温度调到合适的位置。
在毕业前夕,高巧丽还送给凌云一本尚好的笔记本,在笔记本的扉页上,附有一首小诗:“荷花开在池塘中,有个理想在心胸,欲望下去试一试,不知塘水浅和深。”
一个女孩子,写了如此撩人心弦的小诗,对一个男孩子,哪有不心动的。
“原想下去试一试,只因理想在心中;今生愿做比翼鸟,大学校园来相逢。”凌云也写了回诗。
这本笔记本,凌云一直留着舍不得用,他像宝贝一样珍藏着。
在凌云与高巧丽定亲的日子里,凌云还带上了珍藏多年的笔记本。
高巧丽书香气很浓,动不动就用小诗文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那时农村里重男轻女思想严重,高巧丽弟弟读了初中,她就没有继续深造,说女孩子终究是别人家的,读多了书,也是别人家的人。
不过她家还是不错的了,在当时女孩读初中都很少,甚至小学都没读书的女孩大有人在。
虽说如此,高巧丽并没有因没上高中而感到自悲,反而她认为正常,她的乐观和自信,像风一样活跃在她的领地里。
只可惜的是后来,高巧丽没有能同凌云在一起学习,这是遗憾的地方。
在班上,除了凌云外,其他同学基本上不是她的对手,她是学校里的佼佼者。
高巧丽回家后,她养鸭子也很成功,也赚了些钱,钱都存着给弟弟读书了,她的梦想,她的期盼,只能让弟弟去完成,去实现了。
她家里的生活可说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方圆不说百里,几十里都知道高桥村出了个能干的女子,叫高巧丽。
按她的姿色能嫁到大上海去的,她听不惯上海人的讲话,啊啦,啊啦的。听到就烦,还嫌人家屋子小,烧饭的地方,屁股撞着屁股。
可这件事,传到凌云耳朵里,才知她还没婆家,高考名落孙山的凌云,心本凉,在家无聊透了,也想再复习,其父偏偏将他安排到厂里上班。
凌云的理想不在这里,但这里是在农村,读了高中,就是不错的了,再说,好多人想这个位置都想不到。
在厂务办公室写写抄抄的杂事,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秘书,准确的定位是秘书助理。靠着别人做,熟悉熟悉业务,厂长承诺秘书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上了几个月的班,心还没有放下来,他还时时还充满着幻想,不想一辈在这乡企业的里干,更不想一辈子呆在农村。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高巧丽的消息,再一次撩起了凌云那颗快要死的心,他决定要去找高巧丽,这样聪明的姑娘怎能远嫁他乡呢。
这是他的初恋,也是他心底不能碰的爱,只要有点引子,就会点燃。
爱就是这么神奇,有一点微风或细微动向,她都能复活。
他再也按压不住过往的一往情深。
三年没有见面,也不是没有想过她,更没有忘记,这就是上苍给他的最大恩赐。
凌云就去找了高巧丽,他们一见如故,没有一点陌生感,从第一次露天电影到初中生活,这一切都是那样鲜明的展现在他们面前,自然而然,两颗年轻的心很快贴在一起。
凌云这颗快要结冰的心,慢慢被高巧丽炽热的心溶化。
一个傻傻地问:“你最爱的人是谁?”一个傻傻笑着回答:“最爱自己。”
一个傻傻地问:“你是在等我吗?”一个傻傻笑着回答:“等我爱的的人。”
凌云失望地低下头,笨拙地掩盖眼底的失望和委屈。
凌云有多少话要对她说,高巧丽有多少惆怅压在心底。
高巧丽看到凌云这个样子,噗嗤一笑,笑过之后,高巧丽双臂挽住凌云的脖子,脸对着脸,一时木纳的凌云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高巧丽看着凌云的眼睛,轻声说:“一直好想对你说,真的很爱你!”
他们没有早一步,也没晚一步,恰到好处的年龄。
女孩子大了,总要学会矜持,她也是有意将动静弄大,等凌云来找她。
在外人看来是桩美满的婚姻,可怎么这么不堪一击呢?而且是在凌云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高巧丽离开了凌云,高巧丽是顶着骂名远嫁到江南的。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