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冲罚站的当天下午,学校里面就流传开了,谢颖之所以会出车祸,完全是因为朱方亭指使混混骚扰。
与此同时,胡宝珠之前说过的话,也被同学重新翻了出来——朱方亭从小就喜欢抢谢颖的机会,自己没有实力,可总是在合唱团里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把有实力的谢颖逼到一角。
朱方亭被这些(真实的)流言折磨得很痛苦。她那么辛苦地逃离了小城镇,到“大城市”来读书,也是因为她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的过往。小城市人多嘴碎,同学总喜欢把那些童年往事搬出来,一遍遍地咀嚼。而到了港城之后,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往,她的校园生活会更安心一些。
但这下不好了。她之前找人欺负胡宝珠,那件事情还没有完全翻篇,现在又被爆出来捉弄谢颖,她的口碑彻底坏了。
朱方亭寻思着,谢冲身上有一股她很讨厌的正气,可是因为这股“正气”,谢冲不屑于乱传她的坏话。而且,谢冲压根儿都不知道是她搞的鬼。那会是谁传的?难道是打电话时,被别人听到了?
朱方亭委屈而又愤怒,很想找到那个传播坏话的人,可是她要去哪里找呢?
下了晚自习之后,谢冲在她的教室门口等她。朱方亭没想好怎么面对他,磨蹭了半天,才走出教室。谢冲一言不发地走在前头,朱方亭便木然而又顺从地跟着。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谢冲劈头盖脸地问道:“原来是你给高飞打的电话,让他去骚扰我妹妹?!”
看来,流言已经传到谢冲耳朵里了。
“不,谢冲,不是这样的……”
“那真相是哪样的?你倒是说啊!”
朱方亭被吓哭了。可她的楚楚动人并没有换来谢冲的谅解,朱方亭从来都没有见过谢冲发这么大的火:“你抢谢颖的机会,编排谢颖的坏话,我都可以理解你。可你居然安了那么坏的心思,你想杀了谢颖吗?”
朱方亭泣不成声:“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那样想过……”
“你哥恐吓我,威胁我,甚至在背后阴我,我都没那么气过!可你不一样,你怎么能做到一边给我……一边给我写情书,一边害我的妹妹?”.81zw.??m
朱方亭又是一惊。她给谢冲写过那么多匿名的情书,为了不让他识破,她特意跑到外面的邮局邮寄给他。可他居然全都知道?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又成了一个笑话?
朱方亭抽泣着说道:“其他的你可以说我,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谢冲,我真的很喜欢你……”
“不需要!”谢冲不顾及她的颜面,当机立断地打消了她的念头:“我完全不可能喜欢你,连一丁点儿可能性都没有。”
朱方亭忘了哭泣,面如死灰,垂死挣扎一般,她说道:“要是你想当飞行员,我可以找家人帮忙的……”
“谁需要你帮忙?你不要再拿你家的那一丁点儿势力来威胁我了,行不行?”谢冲的怒气达到了顶峰:“以后我再也不会和你多说一句话。总有一天,你会和你哥哥一样,因为你犯下的错误,付出惨重的代价!”
谢冲没骂一个脏字,可朱方亭却羞愧得抬不起头来。谢冲很绅士,哪怕在气头上,他也给她留了足够多的面子,没有当着其他同学的面拆穿她。朱方亭茫然四顾,没有人能帮她,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谢冲怒气冲冲地回到寝室,带着一身杀气,室友们都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他支持的球队输了。室友们试探着问了几句,谢冲没有回应,汪浩川冲室友们使眼色,示意他们先不要打扰谢冲。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暂时不会跟别人交流。
刚过十点,寝室的电话准时响起。室友们调侃道:“谢冲,快接!大明星给你打电话啦!”
谢冲没有心情,电话便极有耐心地响着。在别人接起来之前,谢冲抢先一步接通了。电话那端的胡宝珠当即跳起来了:“我以为你还没回寝室呢。”
“还有十分钟就熄灯了,怎么可能不回来。”
“啊……那你要不要先洗漱?”
“不用……”谢冲懒懒地说道:“洗漱嘛……我一分钟就搞定了。”
胡宝珠怎么也想不明白,刷牙、洗脸、护肤,还要洗脚,怎么可能在一分钟之内完成呢?
算了,先不想了。
胡宝珠笑嘻嘻地问道:“你找到了那首英文歌的歌词了吗?”
“没找到……”
“不可能!你要是没答应我也就罢了!可你明明答应我了,你就不可能没有做到。”
谢冲感叹,自己被这小妮子了解得透透的,就很容易被她拿捏。
谢冲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们班有个女生抄了这首歌的歌词,我跟她借了。”
“女生?!”
胡宝珠的质疑仿佛带着表情,谢冲的眼前立刻浮现出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泼辣形象了。
“对,是女生,而且是关系很不错的女生……”谢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解释这些,室友们的笑声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便叹气道:“我都高三了,我还会在这个节骨眼跟女生搞暧昧不成?你要是介意,那我就把歌词还给人家。”
胡宝珠满不在乎地说道:“行吧,你的冷若冰霜,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了。那你唱给我听听,好不好?”
“唱?”谢冲犯难地挠头皮:“我都多少年没唱过歌了。”
“我相信你是个多才多艺的少年,要不我就不让你唱了。”
谢冲在广州的时候也混过合唱团,虽然他唱歌不像堂妹那样专业,但是糊弄外行是没问题的。这么多年来,他只醉心于足球,声乐、钢琴、朗诵全都丢下了,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唱过歌了。
谢冲说道:“要不我把歌词念给你听,好不好?”
“不好,念出来就没有那个味儿了。”
“那你就另寻高明吧!反正……我唱不出来。”
最后还是胡宝珠妥协了:“那你就念给我听呗!”
谢冲刚从口袋里摸出记着歌词的纸来,走廊上就铃声大作,提醒学生们马上就要熄灯了。胡宝珠催促他快点儿,谢冲便别扭着念了起来。念着念着,他自己说道:“确实……歌词这样念,的确没什么意思。”
“那你就唱呗……”
“我不会……”谢冲胡乱搪塞道:“我还没记住这歌怎么唱。”
“哦……我还以为,你学过钢琴,记谱子会特别快呢!”
“……我那钢琴弹得……”
“谢冲,还有两分钟熄灯了,不想再教我一点了吗?要是我唱不好,那全国民都会笑话我的。”
噫!这个问题比较严重。谢冲赶紧展开纸,又逐字逐句地念了起来。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胡宝珠有没有听进去。他也压根就没想到,或许……胡宝珠并不需要他教,她只是单纯地想让谢冲把这首歌的歌词给念出来,仅此而已。
“谢冲……”
谢冲还没有念完,胡宝珠便打断了他:“你今天有什么心事吗?”
熄灯的铃声已经响起来了,电话马上就打不通了,谢冲头脑一热,说道:“你之前……过得好辛苦啊!”
还未说完,电话就被掐断了。
谢冲很想告诉胡宝珠,直到今天,他才领略到朱方亭是个多么冷血而又残忍的女孩。在此之前,朱方亭针对过谢颖,但上高中之后,她更多的是把矛头对准了胡宝珠。胡宝珠在学校被人孤立,在体校被人暴打,都是拜朱方亭所赐。
躺在床上,谢冲不由得脊背发凉。胡宝珠受的苦,她从来都没有仔细地说过,经常是潇洒地用只言片语带过。谢冲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没有往深处想,也就不知道胡宝珠受了多少委屈。
哎,他对胡宝珠的了解,只停留在表面。哪怕不喜欢她,也应该多给她一些温暖的。谢冲被这些念头折磨着,不停地后悔,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到凌晨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梦里面胡宝珠正在跟高大帅气的男主角搂搂抱抱。谢冲急切地拉开了他们,让胡宝珠注意影响。尖锐的起床铃响起,谢冲这才从梦中醒来。
他对胡宝珠拍戏的环境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跟她演对手戏的男演员是谁。谢冲越琢磨,越觉得自己疏忽了。
汪浩川提醒道:“你自己的事还没着落,别为别人操那么多心。”
自从谢庆收来过学校一趟之后,老师们不再逼谢冲做出选择了,谢冲也没有追着老师问。好朋友们问他有没有遗憾,谢冲潇洒地说,人就是要学会放弃的,他放弃过足球,放弃过体校,现在放弃飞行员,也不是不行。
不管这番话是不是真心的,谢冲能有这样的态度,本身就很不容易,好朋友们多多少少都佩服他,只有汪浩川心酸地说道:“你的命运还真是挺坎坷的。”
因为这一句话,谢冲差点儿破大防。
他的坚强是硬装出来的。他只有十八岁,可他已经放弃了足够多的东西了。他的人生,好像是不断失去梦想的人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