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虽说只有初中水平,但是她平时还刻苦学习,特别是自己的口才是顶呱呱的。她来到邱家大院,除了与邱老五聊天互动,还擅于揣摩这个老人家心里想什么,自己该学习什么?心中有了一本账。古人云:人好奉承,神好拜!林知通过学习,她多多少少掌握了一些《中国烹饪大全》炒菜的基础知识,她绝对不是照本宣科,而是她参照了书上炒菜的技巧,加上四川老家母亲有六种拿手炒菜,城里人绝对没有吃过这些绿色蔬菜。她还知道在老家沟沟里长在荒山野岭的鲜艳良菜,比如马齿苋,车前草,野水芹,藜蒿等,城里的人根本没见过,或者少见,尤其是那些大款、大老板、有头有脸的人绝对没有看见过这些天然蔬菜,更没有尝过。这就是天然、无公害的中草药,又可以当作蔬菜来食用。林知所说的这六道菜的做法,她母亲炒得不差,林知从十五岁就会做,看来今天真的派上用场上。
天刚亮,林知就起床了。她是与刘、肖保姆三人共一个房间。每人一张床,刘保姆人偏瘦,晚上睡觉没有呼噜声,而肖保姆体肥,她晚上睡觉的呼噜声好比拉锯似的战争,一声高过一声。林知刚来邱家,这两个晚上没有睡好,时不时的叫醒肖保姆,刚刚吵醒她,不到一两分钟呼噜声一声又一声开始了。
林知也没有办法,由于没有睡好,无精打采的走出房门。她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完全是肖保姆的呼噜声闹的。
哎呦喂,这声音谁也受不了,幸好刘阿姨习惯了。林知自言自语地说。
林知是新来的保姆,刚到几天,她有口难言,又不好说破,同样都是邱家大院保姆,同命相怜,一个晚上冷不丁唤醒她,不到一两分钟安静时间,呼噜声又开始了,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之时,难眠之人心里十分揪心。
刘保姆也可能被这呼噜声吵醒了。她也开始爬起床了,肖保姆被刘保姆轻轻地推了一把,肖保姆翻了身又打起了呼噜声。刘保姆也无精打采的,没办法也出门透透气。
肖阿姨她晚上打呼噜声真大呀,刘阿姨你也睡不着吧?林知看见刘保姆走到自己的身边说。
是嘛!这怎么睡得好呢!刘保姆说。
夜,宁静。肖保姆可能被痰卡醒了自己,她爬起来瞧了一瞧,刘保姆和林知不见了,肖保姆边说边打起一个大哈欠也出了门。
肖阿姨,你呼噜声太大了。林知说。
俺好像没打呼噜啊!肖保姆不以为然的说。
我们都被你吵醒了,才出来透透气。刘保姆有些埋怨的说。
昨天晚上俺没睡好,今晚俺早点睡,刚醒,不见你俩。肖保姆头晕脑胀地走出了房门来到她们的身边。
这是不平之夜,就这样她们坐在院子里聊天聊到了天亮。
清晨,林知无事可做,就帮忙打扫卫生,这时肖保姆皱着眉头走了过来怒怼着林知。
你不是抢我的饭碗吗?什么事你都抢着干,赶紧站开!你任务是看书。肖保姆一把力量,便把小林子手中的扫把夺了回去。
肖阿姨,你误会了,今天我还有一天休息时间,这个时候哪有心看书呢,昨天晚上你打呼噜我吵醒了你几次,所以……
所以你就害俺是不是?当初俺就不该去接你,你小丫头别在俺面前瞎搞,猪鼻子上插根葱——装蒜!肖保姆这声音大,林知吓得不知所措。
肖阿姨,干嘛发这么大的火,我只不过替你一下懒,你何必这样。在我来之前,老板娘就给我们三个人分工了,你是打扫全别墅卫生的,刘阿姨伺候老爷爷以及洗衣服的,我就是负责厨房里烧饭炒菜。我今天还有一天时间,早上睡不着就让我给你帮个忙,可是你说就抢你饭碗,这从何说起?我就不明白你的意思?林知开玩笑的说道。
别在这儿嘚吧、嘚吧 (肖保姆家乡方言),你打扫了,等下俺没有地方打扫,老板娘知道了说三道四,谁负责?你负责吗?肖保姆较真起来,其实是误解了林知。肖保姆真的是不讲理吗?她担心老板娘指责她。这样一来让林知感觉到好人做不得,天底下还真有这回事呢!好人难当啊!
哎,好吧!你扫,我去大门口看书去,懒得理你!林知憋着气拿到《中国烹饪大全》离开了厅堂。她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院子的石头上,她翻开书,可是那有心思呢?她抬头望来望东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她似乎在想些什么……
那是一个明亮的早晨,林知和隔壁的阿毛一起手牵手唱着《少年时代》歌曲,她俩一对蹦蹦跳跳去上学。阿毛一个穿着补丁加补丁的衣服,背着他母亲给他用针线活缝补的小书包,他圆鼓隆咚的脸,腮帮边左右还长着一个小酒窝。他是内八字脚,跑起路来仿佛跟旱鸭子差不多,他乳名叫阿毛,他也姓林,叫林华,他十岁。那年林知九岁,又是隔壁的邻居。他俩正好在小学二年级读书,并且又是共一张桌子一条板凳。阿毛喜欢小林知,只要是在学校林知受到霸凌同学欺负,阿毛第一个冲上前去。
记得有一次,班上一位调皮捣蛋鬼男同学,一下课,这个男同学就抚摸着林知的羊角辫子,被阿毛碰见了,阿毛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拳。这拳头好厉害,那个男同学鼻子流血,他当场哇哇大哭。有几位同学站出来打抱不平,呵呵,这个阿毛撸起袖子,脱了破鞋子,顶着为头的男同学来了一个摔跤。阿毛力大如牛,一下把男同学压在地上。其余同学的蜂拥而上,可是阿毛畏临不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虎视眈眈,其余的几位同学哪个也不敢上。这是阿毛威风凛凛,一脚蹬在倒地上的调皮捣蛋鬼同学的屁股,痛得他嗷嗷叫。就这样,阿毛在全校小学二年级打架第一。他为了同桌的林知,他豁出去了,把生死置之度外。这一打,深得林知爱戴,从哪以后谁也不敢欺负林知。好了这一次打架,二年级班主任老师家访,父亲当着老师的面赔礼道歉,并让阿毛林华向老师下跪,保证以后再不打架。
从那天起,阿毛当晚久久忘眠,他第二天再没有去邀林知上学了,原因是,小小年纪的阿毛自己感觉到受到人生中最大的一次侮辱,于是他拒绝了读书。
林知几次碰上阿毛,都好言好语相劝,阿毛只是笑呵呵的,并且鼓励林知好好读书……
一件往事,历历在目,自从林知初中没毕业,因家庭经济条件拮据,只好中途辍学。几年后林知一直没有看见阿毛哥林华了,林知总是想去阿毛家却被林华母亲咒骂一顿。林知从来没有哭过,她知道阿毛哥不读书都是因为她。现在回忆起来,林知心如刀割,她思念到阿毛哥。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林知想回到那个儿童年代,那年,世界充满着好奇,她对不住的就是阿毛哥……
此时,东方越来越明亮,别墅内刘保姆已经洗好衣服,她拎着不锈钢桶正向院子里角落边走来。
哟哟,小林子,是不是看那个烧菜的书?哟哟哟,你为什么哭了?是不是因为刚才肖阿姨骂你了?刘保姆放下不锈钢桶走近林知问道。
刘阿姨,你好!林知不是呀,是林知想爹娘,还是哥哥,还是我小学一起同桌的林华哥……
林知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哦,原来是这样,俺出门来也两年了,也挂欠家人,哎,乡下人命苦,俺也是没办法就进城。刚开始,远离家人,晚上睡不着,泪水打湿枕头,只有心宽心解自忍。过了几个月才定性了。不满你说,俺也是老伴走了,儿子快三十也讨不媳妇……刘保姆泪水模糊了双眼。坐在石头上的林知听后也淅淅沥沥哭泣起来。
哎,怪不得你一早就坐石头上。小林子别难过,既然都出门了,挂欠有啥用?刘保姆擦拭泪水开始晾晒衣服。
刘阿姨,我看见你和肖阿姨都这么大年纪还是为了出门挣点钱,所以说我们要团结啊!林知说。
这话说得对,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刘阿姨,我看见你就好像见到我自己的娘一样亲热。
林知放下书也走近角边,望着挂满银丝头发的刘保姆冲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