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南街小巷,一处民宅。
“姐,你今日的午饭让我去送吧。”穆华安央求。
“行,那你来送。”穆南燕忙着整理东西,随口应道。
穆华安脸上是压不住的欢喜,他脚步轻快地往外走,忽然身形一顿,又转过身。
“姐,怀恩郡主喜欢吃什么?”
穆南燕手停在半空,“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穆华安紧张地解释,“我就是想起来,随便问一问。”
穆南燕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眸中情绪。
“怀恩郡主吃穿用度都有专人准备,别人准备的,是送不到她跟前的。”
穆华安点头,“也对。”
他低头看着地,小声道,“不过梁世子准备的,郡主应该会吃吧。”
穆南燕猛地转头,不知他为何会冒出这么一句。
难道真如她所想?
“我就是随口说说。”穆华安语速和呼吸一样急促。
穆南燕将嘴边话咽下,“你出去吧,我换衣裳。”
“好。”
穆华安将门关好离开,穆南燕长吐一口气,斜靠着床坐下。
自那日从比武台跌落,她夜夜都在做同一个梦。
梦中她和梁青让情投意合,梁青让对她极为体贴。
在她和二房分家时,二房收买杀手,梁青让出现,将那些杀手击败。
梁青让带她进入玄光宗,在她通过测试后,梁青让请求宗主收她为徒。
日夜教导她心法秘术,二人的情谊日渐缠绵。
梦中也有苏白,苏白处处针对她,还缠着梁青让,为了梁青让给她下毒,甚至还想杀了她。
这场梦真实极了,似乎是真正发生过的。
穆南燕微阖双目,梦中的她恨苏白,爱梁青让,爱恨真切,连带着梦外的她也沾染了那份爱恨。
“小姐,该走了。”
......
自苏白入读云鸾书院,已有一月有余。
按照云鸾书院的规矩,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月试,考核学生的成果如何。
对于一些人来说,月试是展示自我最好的机会。
云鸾书院会将比试成绩张贴在门外,榜首会得到各方的青睐,平民借此平步青云也极有可能。
月试的时间定下,书院的气氛比往常紧张许多。
苏白和张雨筠吃完午饭,闲逛时会瞧见许多人在书院的空地练习招式,隐蔽处还有画画的,练习书法的。
一路走过来,看的苏白瞠目结舌。
都说高考压力大,她怎么瞧着云鸾书院是月月高考呢。
“宿主,你也该努力了。”蛋黄蹲坐在苏白肩膀上,摇动毛茸茸的尾巴,鞭策道。
它现在身体没有重量,除了宿主,没有人能看到它。
苏白侧目剜它一眼,她为了任务殚心竭虑,这厮竟然还嫌她不够努力。
有没有猫性了?
“女主最近有多努力,宿主瞧见了吧?”蛋黄无视她的目光,继续道,“这几日,不管哪一门课的小考试,女主都是第一。如果宿主长期位居她下面,曝光度会慢慢降低的。”
啧,还真麻烦。
“我答应你,月试会拿第一名的。”
“不止是月试,宿主在平时也应该当第一。”蛋黄不满意苏白的回答,得寸进尺。
苏白翻了个白眼,“那你也该当第一,前两场的比赛你都拿第一,我压根不用遭这罪好不好?”
互相伤害,来啊!谁怕谁!
蛋黄被戳中痛点,身子弓起,使劲儿哈苏白。
“再这样,我把你丢下去了。”苏白抬起手,下一秒就会抓着蛋黄的后脖颈。
蛋黄瞬间变乖,似乎还怕苏白会动手,化作一道青光飞进苏白体内。
小怂蛋。
苏白心里吐槽,脸上带着笑。
蛋黄是废物了一点点,但好在不是冷冰冰的系统,无聊时也能陪她解解闷。
“蛋黄。”苏白唤它,“你接下来就静静地看着,我是如何打一场漂亮的仗。”
月试的日子眨眼就到,因女子院和男子院所习课程不同,女子院先进行月试,男子院在五天后月试。
男学生们也想凑个热闹,纷纷央求夫子,在软磨硬泡之下,终于得到围观女子院月试的应允。
琴棋书画,骑术,修真,每堂课都有单独的比赛。
月试的成绩是根据每个人在六场比赛中的表现进行评判,意味着想要在月试中拔得头筹,必须样样优秀。
苏白擅长琴、书、画,骑术和棋谈不上精通,在同窗中只位于中等水准。
以长板补短板,苏白想成为第一,琴书画不能出误。
如苏白所愿,书画两场比赛,她皆位列第一,第二是穆南燕。
戏剧性的场面的奥莱,骑术和棋,她第二,穆南燕是第一。
看着两场比赛的成绩,苏白直咂嘴。
“蛋黄,我和穆南燕是不是被你们系统诅咒了。”
难道她跟穆南燕也要像两个系统一样,要到最后才能分出胜负吗?
“才没有!”蛋黄气哼哼地反驳,“女主拥有主角光环,本该所有考试都拿到第一名的。宿主能拿到第一名,是因为当前拥有50点曝光度,宿主触发和女主生死较量的剧情,直到最后一刻才能分出胜负。”
生死较量?
苏白顿觉后背一凉。
“我要是输了,会死吗?”
“不会,宿主可能会残疾。”
苏白,“?”
她不要残疾,更不要死。
第一,是她的。
前四场的比赛,让许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白和穆南燕身上,还有人悄悄开赌注,押输赢。
在所有人的期待下,古琴的比赛开启。
苏白选的曲目是《潇湘水云》,为配合曲子的意境,她特意换了一身宽松的淡青长裙。
琴音初起,人们仿佛看见一个挑柴的农夫,从农舍中出来,在薄雾中往深山走去。
清晨的山谷幽静,连飞鸟也在睡梦中,农夫走过陡峭的山壁,遇见了一条清澈的小溪。
溪水清凉,农夫借着溪水洗过脸,开启一天的忙碌。
劳作疲惫,农夫中途休息,随意捡起一片树叶放在唇边,乐声悠扬。
无人的山谷中忽然有琴音配合农夫,农夫起身前往,是一位退隐居士。
白丁与鸿儒,饮酒作曲。
二人结伴下山。
最后一个琴音结束,在场之人无不觉得心境淡然许多,比赛开始前的紧张气氛也消融。
穆南燕的曲目与苏白截然相反,是《十面埋伏》。
比赛结束,苏白略胜魏南燕一分。
最后一场,是修真成果的展示。
苏白望着比试的高台,耳边响起蛋黄的话,生死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