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道界,太冥始天,太冥帝城,平天府。
赵家林在他的府中盘膝而坐,帝城深处的混沌树卷起磅礴的混沌生机,源源不断地输送进他的身躯,明亮的绿光为他治愈着伤势,将他的身体恢复。
随着无数生机与生命法则的注入,他的伤势很快恢复了大半,身上残缺的部分也迅速愈合。许久之后,绿光淡去,赵家林也停止了疗伤。
他与法劫在无尽虚空战斗了两万多年,成功将法劫镇压,但他受到了不轻的伤势,若非冥帝将混沌树借他恢复伤势,他还不知道要疗养多久才能恢复。
唯一好的是,无尽虚空的时间流速并未和三千界面统一,他和法劫虽战斗了两万年,但按光明历算,也才过去二十天而已,也就是说,现在是光明始历年。
法劫能无视三千法则的效果,他与上百位混元圣帝一起围剿,且有冥帝的混沌树支撑,最后都被法劫斩杀掉八十多位混元圣帝,还重伤了他。
原本他们有混沌树支撑,那些混元圣帝都不会死,但战斗的能量轰破了空间壁垒,那八十多位混元圣帝被里面逸出的诡异黑暗卷走,彻底涅灭消失。
好在最后他收服了法劫,控制住了他,但如果真的想斩杀法劫,还不知道要打多少年。
而现在太玄天还有许多天雄,加上一个太玄帝后时清欢,若是对方拼个鱼死网破,还真不一定谁输谁赢。
时清欢不对圣道盟下手,纯粹是因为忌惮冥帝会毁掉混沌树和圣母遗体,时清欢不清楚在北辰虚和冥帝之间的博弈中,圣母遗体和混沌树占的比重有多大,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但如果让时清欢知道冥帝开始对天雄下手,那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冥帝对这种事也是早有准备,天雄之间在太玄天留有神魂印记,一旦死亡神魂印记就会破碎,只要天雄不死,时清欢就无法确定是圣道盟做的,无法确定的事,时清欢必然不会贸然对圣道盟发兵。
接下来圣道盟要做的事就是拿下其他天雄,时清欢上位后,十一天雄皆回归太玄天,冥帝了解太玄天的运作机关,有天雄和时清欢在,那里就如铁桶一般牢固又稳定,想要对其他天雄出手无疑困难重重。
但好在,冥帝早有准备。
……
仙界,南安仙域,南安仙城仙牢。
仙牢里传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里面的罪犯正遭受着狱卒带来的最严厉的拷问,但自仙牢建立以来,即便是灵魂被灼烧的罪犯也从未发出过如此痛苦的声音,若不是仙牢外设有隔音阵法,外界的人还会以为这里是什么人间炼狱。
如果不是因为狱卒都是仙人,光是这声音便足以让他们心神动摇,但即便如此,每次施刑后的狱卒也需要运转净心仙术才能走出仙牢,否则便会双腿发颤,仙心蒙尘。
哀嚎声的隐去,意味着狱卒已经离开,而走进仙牢才能发现,原来发出哀嚎的人只是一个青年男子,而这男子正是陆霄。
陆霄被钉在特制的架子上,他的战衣已经被扒掉,身上是无数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但他因为服下了过量的仙丹,神智会一直保持清醒,无法因剧痛而晕厥。
代霞和刘霖也被钉在一旁,身上的伤比陆霄的要轻上不少,两人的状态比陆霄要好许多。
陆霄垂着脑袋,身上的剧痛让他面目狰狞,双眼充满血丝,浑身都是暴起的青筋,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贪婪地享受着活下来的美好。
“陆前辈,你……还好么?”刘霖看着他这副模样心疼不已。
陆霄没有回答,剧痛让他不想说话。
代霞见状苦涩一笑,“陆前辈上次说了,他对感受的体验比我们要猛烈几万倍,如此伤势,很难想象他的痛苦,哪里还能好……”
“抱歉,我连累了你们,对不起……”陆霄断断续续的说着,颤抖的声音让刘霖再度心疼不已。
“陆前辈,这不怪你,我们早就做好了死去的准备。”代霞安慰道。
“不会死,还有机会……”陆霄强忍着痛苦,再次吐出了一句话。
“我们修为被仙尊用仙术封住,储物戒指又被夺走,哪里还有机会?”代霞心如死灰,落到仙界第一宗门的手里,哪里还有机会?
“我现在传你们一部鸿蒙功法,是我徒弟易知止修炼的《一道诀》,这部功法可随你二人的感悟而衍生出最适合你们的修仙路,而且有超越极限、再生造化之神妙。修炼这种功法,可汲天地精华与万物灵源,你们习得后,借助仙牢里的仙灵气和日月精华修炼,说不定可以突破,引来雷劫,然后……”
“然后再利用雷劫的力量,破掉仙牢的禁锢,从而逃离这里,是吗?”
陆霄话音未落,一个女声便替他将剩下的话说完了,三人朝声音处看去,才发现那人正是刘琳。
陆霄看见她顿时惊喜不已,全然忘记浑身疼痛,十分激动地冲她大喊:“琳琳!是我啊!我是陆霄!你不记得了么?”
刘琳莲步轻移,来到他面前,毫不犹豫地甩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陆霄再次惨叫起来,刘琳轻蔑地笑了笑,随手一道仙术剥夺了他发声的权利。陆霄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地看着她,眼泪一个劲儿地往外跑。
“陆霄,我不得不佩服你,我都到仙界了你还能找来。”刘琳摸着他的脸,葱指划过他的伤口,令他青筋暴起,犹如一头野兽一般。
“但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我在地球住院的时候你不在,我被困在家里被人玷污的时候你不在,我一个人流落轩空修真界孤立无援的时候你不在,我被修士们指着鼻子骂‘贱婊’的时候你不在,我被人强行带到仙界被囚禁的时候你不在……而当我成为仙界最强宗门的圣女了,在仙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这个时候你出现了,请问有什么意义?”
此时陆霄已被她解除了禁制,可以说出话来,但脸上的剧痛让他面部抽搐,无法回答。
“陆霄,迄今为止我只爱过两个人,你是我曾经最爱最信任的人,然而每当我需要的时候,你们都没有出现,都是我一个人独自面对。我就想问凭什么?凭什么我的男人每次都不在我身边?凭什么我要承担有永生机缘的后果?凭什么我要成为你们争抢的棋子?!”
陆霄看着刘琳在自己面前落泪,心里也变得难受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她,想要道歉,但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代霞和刘霖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难受无比,她们不是出自地球,无法理解刘琳的心情。若是她们经历这些,只会祈求道侣不要嫌弃自己,哪里敢像刘琳这般责怪自己的道侣?
陆霄心疼她的过去,却也无能为力。
“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