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人的小媳妇,白面书生?
吴公公用尽毕生所学,此刻也没法理解这两句话连在一起的意思。
瞧着还怪是一脸骄傲的小土匪,依旧神色古怪地问,“男子,当小媳妇?”
“对呀,娶的不都叫媳妇?”
迎财见吴公公似乎一言难尽的样子,也很奇怪地说。
“本当家娶了他,他不就是我的媳妇?这,很难理解吗? ”
这容易理解吗?
吴公公不懂她们明月寨的规矩,可这媳妇是可以用在郎君的身上?
还是个读书人?不对啊,这读书人不就最讲究名节,如何就当了土匪的小媳妇?还是黏人的。
吴公公觉得今天脑子都不够用了,尽发生些他此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事。
便是冀闲冥都是半晌没有说话,就瞧着一直在忍笑的矜桑鹿,大概也知道私底下她是如何称呼自己的。
“陛下,明月寨昨天送来了几箱子的大虾,微臣可会煲虾仁粥了。”
矜桑鹿见陛下看过来,微微一笑,“待得空了,微臣做给陛下尝尝啊。”
她都给陛下做美食了,陛下也别罚她吃素啊。
冀闲冥瞧矜桑鹿笑眯眯的,知晓她心中所想,也并未说什么,只是让人将膳食端上来。
依旧是他吃素,她吃肉。
瞧着矜桑鹿吃得饱饱的,心情很是愉悦的样子,瞧了天色,就让羽林卫护送她回寺庙。
瞧着大摇大摆离开的两土匪,冀闲冥的眉心忽然跳了跳,就听着吴公公惊讶地说。
“刚刚小土匪说,她那黏人的.....夫君,是白面书生,莫不是今年要上京赶考的学子?”
不会吧,朝中有女土匪当官,还要有一个女土匪的夫君,今年的朝堂真要捅了土匪窝?
冀闲冥听着,耳边还回绕着那一声古怪的陛下媳妇,总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有点危险的。
这会儿觉得危险的,还有迎财,先前瞧着画像,陛下美是美,可和她们寨主相比,那还是稍稍逊色的。
可见到美人陛下了,这容颜,真难分出胜负。
“寨主啊,您可得加把劲。”
迎财瞧着一上马车就乐个不停的矜桑鹿,为了她们的大事,很是认真地说。
“寨主,您要用自己的美色迷惑陛下,可万不能沉浸在陛下的美色里了。
您是要当一家之主,让陛下当媳妇的。”
她瞧着陛下看向她们寨主的目光,竟没有半分情欲,也兴许是克制住了,帝王嘛,怎么会将自己的七情六欲展现出来。
可陛下还能克制住,她们寨主却是三天两头想调戏陛下。
这可不行啊,别到时候江山没有得到,还把自己给赔进去了,那真是赔到家了。
“成了,瞧你瞎担心的。”
矜桑鹿敲了迎财的小脑袋,嗔道,“你家寨主我,现在统领了六十七座大山呢。
怎么会弃了山大王不要,要当拘于后宫的女人?”
“也是!”
迎财一听当即就安心了,皇后乃女子至尊,可也只是后宫女人,一生都止步在皇宫里面。
她们寨主,那就是遨游天空的海东青,注定要称霸天下的!
“咱们要干大事。”
迎财说着,就双眼发亮,“寨主,那几个北岐国商人,已经上钩了,只要他们将火药运到咱们的道上,到时候人赃并获,肯定要给那些老将一个沉重打击。”
矜桑鹿听着,却是拧眉,想了想,就在迎财耳边轻语了几句。
如今景阳侯府的爵位被废,东边的战场又有异动,那些老将军不得气疯。
人疯了,总要报复回去的。
可不是,景安侯已经被定了死罪,还丢了爵位,归于景安侯府的将军们,岂会不动怒。
知道陛下并非心软的性子,可没有想到他这么狠!
“景安侯府爵位传承了上百年,我们这些将门就为他冀家打了上百年仗,说废除就废除。”
吴督军气得咬牙切齿,“冀闲冥,小儿可恨!”
“住口!”
钱老将军阴沉着脸,在想接下来的打算,瞧着营帐里的将军们都脸色铁青,还直呼陛下的名字,叱责道。
“你我只要为将一天,就尊君王一天,怎么,还真想背负上乱臣贼子的罪名?”
“大哥!”
吴督军气得声音都颤抖了,“我们尊他为王,他对我们这些臣子可有半分仁慈!
废了景安侯府的爵位,这不是逼我们入绝境!”
其他将军也黑沉着脸说,“大哥,陛下着实太过分了,我们出生入死大半辈子,到头来还要被夺了兵权么!”
“我们为将,是打过败仗,还是没有守住疆土?为将多年,可有让异国兵马踏入我朝半步!”
“没错,没有景安侯府,他冀家的东边疆土能守住?如今却是想分走我们的兵权,当我们是什么!”
“可......”
一旁听着他们怒声道道的赵督尉,瞥了瞥他们,皱眉说了一个事实。
“景安侯的罪名,没有哪一条是不够砍头的,他死,是不无辜的。”
话落,见他们黑着脸齐刷刷拔刀过来,忙躲在钱老将军的身后,示意他们先把刀放下来,冷静听他说。
“诸位兄长,现在景安侯爵位已经废除了,可我们的军功还是实打实的。
即便手握的兵马名不正言不顺,可我们统领了这么多年,这些兵马岂是说能夺走,就被夺走的。”
话落,瞧他们放下了刀,便接着说,“为将,立足朝堂,就是凭着军功,只要我们的军功牢固,没人能取代我们的地位。
现在就是要及时止损,景安侯干的事情,没直接和我们有关联,他用的都是自己人。”
这个还要得益钱老将军当年的安排,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他们还能独善其身。
“可火药就不一样了,火药是我们直接接手的,一旦被抓到把柄,只怕我们的兵权真要岌岌可危。”
说着,见他们的面色不好,想了想,就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该舍弃的,就要舍弃,乱臣贼子的罪名一旦沾惹上了,我们死了也就死了,也活了大半辈子了
可我们的子孙还年轻着,博了这么多年军功,可不能到头来,连将门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