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月倒是被夫人倒打一耙的本事，气笑了。
明明是她乱扔东西的错，结果却怪自己躲避。
“母亲向来良善，今日怎么如此暴躁？”
“想来，还是下人伺候得不好。不然，也不会让母亲如此生气。”
“做出这等伤人的混事。”这位张夫人最是会装，以至于云城百姓都夸她良善。
其实，她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嫉妒心重，自私自利。
“大郎，你….你…你怎可这样说？我…是你的母亲。”
“你即使不当我是母亲，也该唤我一声姨母。”夫人说着话，眼泪便落了下来。
她抬头眼中带有倔强，失望和伤心，好似被那两字弄伤心了。
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只可惜，梨月铁石心肠，毫无波澜。
“姨母？母亲不说，我倒是忘记了。您还是我娘的妹妹。”妹妹二字，梨月咬得特别重。
夫人明显听出来了，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夫人微微抬眸看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大郎，她心里咯噔一下。
大郎的眼中没了往日的孺慕之情。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那件事如此隐秘，不应该有人知道。
夫人思考了一下，她决定还是试试大郎是否知道此事。
于是她带着哭腔，道：“如果不是姐姐病逝，你又幼小，我怎会嫁到张家来？”
夫人说着便哭了起来，泪眼朦胧的模样，好不可怜。
“母亲这是后悔了？听说那书生至今未娶，母亲可想过改嫁？”夫人真是会演戏，还好她的演技也不错。
她语气真诚，深邃的眼眸里有不舍，心疼，自责之色。
一看就知道，他在为方才顶撞夫人的事后悔。
夫人被这话噎住了，看向大郎的眼神也带有审视之色。
“大爷，你怎可如此说话。”夫人旁边的嬷嬷，上前来安慰夫人，眼中还带着责备之色。
“嬷嬷，终究还是我的错。”夫人说完这话，直接晕了过去。
像是因为伤心过度，又像是被大郎所气。
“夫人，夫人。您怎么这么傻？一心为了大爷，结果落得什么下场？”嬷嬷心疼地喊道，她眼眸之中带有心疼之色。
“大爷，夫人晕过去了。您行行好，不看她照顾您多年的情分上。”
“只看她是你姨母的面子上为她请个大夫好不好？”嬷嬷说着话，眼泪就从眼眶子流出来。
越过皱纹组成的山峰，最终从脸颊落了下来。
梨月低头看着嬷嬷，嬷嬷似乎察觉到了大爷的眼神。
她抬眸便瞧见了大爷眼中犹如实质的恨意和杀意。
她被吓得缩到了床边，不敢在卖惨，她不敢再说什么。
夫人晕在床上，生死不知。
嬷嬷安静如鸡，她缩在床边，神色不明，思绪好似飘到了其他地方。
在场伺候的丫鬟和小厮都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梨月寻了个位置坐下，她一双黑眸轻轻一扫，便吓得众人三魂丢了七魄。
很快，苍龙就寻了牙婆回来。
“这院子里，在府里有卖身契的，便全部不发卖。”梨月的声音冷厉，一双眸子像是布了寒霜。
即使是炎热的夏日，也让在场的奴仆感觉似乎在寒冬腊月一样。
“大爷！求求您，不要卖奴婢。奴婢日后一定为大爷马首是瞻。”一听要发卖，所有奴婢都跪下求情。
她们嘴上不说，但心里是知道的，张家对待下人最是和善了。
其他府打死奴婢是常有的事情。
“这些人带回去，给本大爷选几个机灵的人进来，好好伺候母亲。”梨月可是知道的，这些奴婢都是夫人精心调教的。
只要换了人，夫人失了一半的行动力。
“那感情好啊！”牙婆都快将脸笑烂了。
这些奴婢和小厮可是训练有素，可不是她手下的那些嫩瓜子能比的。
“卖身契，拿去！”梨月将卖身契拿出来，递给了牙婆。
牙婆拿着那叠卖身契，眼睛都笑弯了。
梨月又从牙婆手中随便选了四个看起来就不老实的丫鬟。
牙婆可以说是满载而已归，得了些训练有素的丫鬟，又卖出去几个偷奸耍滑的丫鬟。
等牙婆走了，梨月看着眼前四人，道：“母亲最是良善，你们好好伺候，自有你们的好处。”
“是！”四个婢女齐声道，她们看向眼前大爷的眼神。
像是狗见到了肉包子一样，热切得很。
“嗯！你们去选选自己的房间。”那四人是什么眼神，梨月看不懂吗？
只是她一点都不在意，也不觉得难受。
梨月看向剩下的两个奴婢和嬷嬷，道：“你们的卖身契都在林家，等下本大爷会让人送回去。”
“我张家不收别家的狗。”梨月每一个字都落在三人的心上，吓得三人跪着求饶。
“大爷！我们错了！请不要将我们送回去。”她们是夫人的陪嫁，现在被送回去。
要么死，要么连着卖身契送回来。
按照林家与张家的关系，应该是带着卖身契一同送回来。
“管家，将三人送回林家。说：既然是林家的奴仆，我张家自是不敢使唤。”梨月面对她们的求情，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直接喊管家让他将三人送回去。
“是！”管家低着头，他发现了，大爷不一样了。
二爷瘫在床上，夫人不过是个女子。
府中掌权人，还得是大爷。
以前大爷纵着他们，他们便是主子，可以呼风唤雨。
现在大爷不给他们脸，他们在后院中连狗都不如。
全部人都下去了，梨月让苍龙守在门外。
她端起桌上的茶水，含在嘴里，直接吐到了夫人的脸上。
夫人悠悠转醒，嘴里还喊着：“嬷嬷！”
“母亲醒了。嬷嬷到底是林家的奴婢。被我送回林家了。”那个嬷嬷一直跟在夫人身边，不知出了多少坏主意。
梨月自是要处置的，但自己手中没有卖身契，总不能直接扭送官府。
“你....你竟敢将嬷嬷送回林家？你可知，大哥最是心疼我了。”夫人提到的大哥是林家大老爷，现在也是林家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