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千琳只是随口一说,晁千神居然就信以为真,笑意漾满了整张脸,眼神中的温柔把空气烤得都暖了:“多谢白明,我们已经没有房贷了,你自己留着就好。”
晁千琳愣愣地点点头,看了眼身边的白明,好奇这家伙得到的遗产到底有多少,又好奇到底为什么自己想要这么多钱呢。
晁昭留下的遗产加上上次苏勉给她的支票,她的银行卡里已经有了接近百万的存款。
她没有现代生活的经验,也从来没有独自生活过,对赚钱的辛苦理解得并不深刻。
可她就是很想要更多的钱。
“好了,吃饭吧。”晁千神轻声说着,打断晁千琳的思考。
案件的讨论又转到了饭桌上,听完晁千琳对今天遇到的事件的描述,另外三个人都兴奋地想要立刻打开视频看看。
晁千琳见得知事情全貌的环节又被他们跳过,大声抗议着。
任道是赶紧把之前那三具尸体的惨案向她讲了一遍,晁千琳这才知道自己因为他的一番牛皮居然错过了这么多。
“所以你们怀疑绿苑新城的事情也和那边的案子有关?问题是她是和这些人最不沾边的一个啊,那些案子都发生在同一个区域,连于波的家都住在那边,而她家离那边有二三十公里。”
晁千琳的疑问其他几人自然也想到,却也无可解答。
她继续说道:“总之这次的事件全部围绕着一些突然得到了灵力的人,不只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都有可能是受到灵力影响的。”
任道是反驳道:“不对,受害者中有一个人一点儿反常的情况都没有。”
晁千琳脑子里有个想法,却因为没有什么证据,没说出口。
众人聚在一起看过监控录像后,都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晁千琳先问道:“我真的没看出来这个东西除了人还像什么……动作的话倒是很像刚刚化形的兽类,可是那附近一点儿妖气都没有。”
她对妖气的判断很值得信任,任道是说:“不过这个动态也不是很像走尸啊……”
奚满月道:“我之前就猜想说不定就是人在作祟,只不过是不正常状态下的人,这么看来不就像是吗?”
“那么假定就是人,作案的就是那些突然获得灵力的人吗?”任道是问。
奚满月摇摇头:“可是受害者也是突然获得灵力的人啊,知道于波的事之后,奚南又分别询问了李子琪和金姗姗的家人,他们都反应受害者死前的一段时间有暴饮暴食的现象。”
“难不成这个案子还得分成两段来看?第一段是他们由于一个犯人的加害获得了灵力,另一段是有其他犯人制造的食人惨案?”
奚满月对任道是自暴自弃的想法坚决否定:“这一定是有联系的,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呢?”
晁千神这时终于开口:“直接让奚成必把最近在岚城多出来的灵力拥有者统计出来,不就可以知道老任所谓的前半段的范围了吗?”
“是哦。”任道是恍然大悟,赶紧给奚南打电话。
奚满月却默默无语,她并不认为这有什么用。
奚成必既然一直对这件事毫无关心,就证明灵鸽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岚城的流动人口太多,又是南北方的交通枢纽,每天修者的来去有相当大的自由度,就算仅仅是小区域内,也一定每天都有变化。
天色渐晚,晁千神一家三口和奚满月都各自离开,只剩下任道是默默地等待奚南的反馈电话。
“反馈电话”打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内容也不仅仅是近些天那一区域的修者人数监控:“第四个死者出现了。”
“啥?这么快?”任道是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地抬腕看表,事务所的员工们都还没有来上班。
“你们快过来吧,就在锦园小区北门口的711。”
挂了奚南的电话,任道是立刻打电话催晁千神和奚满月,等着员工的同时,优哉游哉地拐进厨房做早饭去了。
奚南那边也没打电话来催,集合之后,除祟事务所全员浩浩荡荡地出门赶往案发现场。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要去的是7-Eleven,晁千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受害者名叫刘雅,25岁,根据店内的监控视频显示,她昨夜凌晨两点二十三分走出了店门,就再也没回来,法医推断死亡时间是两点半到三点之间。”
奚南不懂这班事务所的人面面相觑是为什么,赶紧询问:“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都木然地摇了摇头。
晁千琳的预感居然成真,所有事情都串成了一串,却凌乱非常,真是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奚南道:“咱们再跑一趟法医鉴定中心吧,这回尸体发现得早,黎茂已经在那边干活儿了,技术部门也连夜把现场发现的两枚指纹做了比对,听到是谁的我想你们会更惊讶。”
任道是一翻白眼:“别卖关子了,谁的啊?”
“于波。”
“啥?”
“就是那个于波,”奚南也白了任道是一眼,“这小子以前因为故意伤人进过班房,又和这件事又联系,技术部很快就确定了现场的指纹。”
任道是问:“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去一趟于波家啊,他在这里犯了案,肯定是昨晚回家了吧?”
“已经有别的同志把他家封锁起来,家里人也都带回局里了,等着鉴定部门的结果吧。”
奚南和任道是正这么一唱一和地交谈着,重重警戒线外忽然传来争执的声音。
“这位同志,里面是凶案现场,你不能进去。”
“警、警察同志,我是来自首的……”一个男人带着哭腔,急切地说着。
众人都难免好奇地向他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小伙子一边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向一个警员絮絮叨叨着“自首”那两句话。
奚南走过去,问道:“你自首什么啊?”
“我、我……”年轻人断断续续地念叨着,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又似乎提到了什么恶心的事,用手不断地拍抚自己的胸口:
“我吃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