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晁千神便来到特殊事件侦查大队所在的警局,带着周通下车的同时,宁峙也正好迎了出来。
“就是这货违反协议?”宁峙掏给周通拷上手铐,他二人对视,居然都不自然地笑了一笑。
“这事儿挺麻烦。同袍会一直派人在跟踪千琳,好像准备绑架她。”晁千神说这话相当于在寻求帮助,完全违背他高傲的个人意志,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都变得极不自然,眼神也故意斜视一侧。
宁峙觉得能让这只孔雀为难实在是人生一大爽事,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晁先生不是说过,你妹妹的事情只要你来查就好吗?”
晁千神似乎就等她这句话,干脆利落地回答:“是啊,所以这家伙这边就先交给你了,我去另一边看看。”他又打开后车门,好像拿行李一样把苏勉拖出来放在宁峙脚边,“还有这个苏勉中了幻术,等他醒了让他联系许州。我先走了。”
“诶诶诶?!”
宁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面前身边都被摆满了“障碍物”,脚还来不及迈出去,晁千神就趁机钻回车里,没给她留下任何说话的机会,溜之大吉。
“什么啊,就这么扔给我了?不过……”宁峙看着周通,坏笑着说,“老熟人,看来这次你背后的事情不简单啊……”
晁千神觉得以宁峙的聪明自然会理解他刚刚那番话的意思,如果她在周通处得到消息,一定会及时互通。
他给银行打了个电话,便又开车去向白阳的小院儿。
去找白阳是他刚刚救出苏勉后就一直在想的事情。
今天下午,接到宁峙和许州这两个晁千神从未存过的号码时,他就已经有所猜测。刚刚确定过自己的银行账户上巨款已到,他完全证实了自己手中的手机果然彻头彻尾属于晁千琳。
这么一来,那个晁千神尚认为叫做钱蓝的追求者,是怎么一再出现在晁千琳附近,晁千神也有了些概念。
他推测,晁千琳在探访许州之前就已经认识了那家伙,因为某种原因把自己的号码告诉了他,而后应该是为了防备自己,和自己交换了手机,继续和那人来往。
虽然更复杂的心路历程他也不好妄下论断,不过可以肯定,交换手机之后她有意没有做详细记录的那天,就是和那家伙出门。
当天晚上她带回了那片羽毛,并且把那片羽毛作为证据,也就是说那家伙和苏勉的事件有关,那片羽毛又与那家伙有关。
而晁千神已经用四大家族的办法验证过那片羽毛,却全无结论。
这种情况下,想要了解今天百分之八十是和那个钱蓝出去的晁千琳,到底牵扯进了什么烂摊子,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在更熟悉同袍会的宁峙问讯周通的同时,去找法外人士把那个钱蓝搞清楚。
因为已经和同袍会的人交过手,晁千神其实对晁千琳的安危不太担忧。
这次的对手不仅不堪一击,还已经露出了马脚,更何况还有制衡着同袍会的四大家族站在自己的阵营,和上一次晁千琳完全不知所踪的情况大不相同。
晁千神的心理建设在这一天的争吵、呕吐、打怪、舒压之中循序渐进,到此刻平静得简直不像控妹成狂的他。
【就算情况再糟糕,她还可以直接用玄离回来,还是靠谱地把工作做好,彼此信任,关系才能良性发展。】
晁千神在心里这么念着套话,不觉间他那成瘾般的爱情竟然向着好的方向进步了。
可显然他又一次忘了何为沟通,事情发展到这里他依然在依赖自己探索,而没有直接打电话向晁千琳询问,就这样错过了唯一有可能了解苏勉事件全貌的机会。
这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岚城到处堵得水泄不通,才开出几个路口,晁千神就受不了这种交通,把车随便停在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自己则去坐地铁。
晁千神知道这个时间段里,白阳不会在上次他和任道是去过的那间小公寓,所以直接换乘地铁向着岚城东边进发。
按照印象,他很快在一条条胡同中找到了白阳进行日常交易的大院。
正是晚饭时间,白阳和他的员工们正在院子里吃饭,看上去其乐融融,像是个巨大的家族。
还没等晁千神先打招呼,白阳已经看到了他,放下手中的碗筷语气不善的说:“晁千神,你还有脸来?”
晁千神耸了耸肩:“我这不就是过来给你结尾款的吗?”
“我说的是尾款的事情嘛?!”白阳从饭桌上跳起,绕过一干小弟,把晁千神拉到大院的一棵树下。
“喂喂喂,这样看起来影响很不好,你放开我。”晁千神拍开他的手,嫌弃地掸掸身上的灰。
这件西装今天命途如此多舛让他这个洁癖有些炸毛。
白阳翻了个白眼:“说好千琳回来会让她和我约会的,”他格外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我现在牛都吹出去了,你让我怎么收场啊!”
晁千神无奈地笑了笑:“我说了这事儿要她自己拿主意的,她回来以后一直忙着还没时间。”
“放你的屁,前些天还有小弟看到她跟两个男的逛街,里面居然没有我。”白阳说着,气哼哼地举起拳头,嚣张跋扈得有些浮夸。
晁千神又一次嫌弃地掸灰,好像白阳的拳头也脏得要命一般:“我知道了,只不过她又遇上麻烦事,回不来的话怎么跟你约会啊?”
“晁千神,别来这套,没钱别想从我这里套话。”
“现在我的手机和证件都在她手里,其实她不回来我也结不了账。”
白阳怒极反笑:“那你刚刚说你来结尾款?”
“我找回她不就可以结尾款了吗?”
“晁千神!”白阳被他气得一边笑着一边大叫起来。
晁千神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调笑着说:“一把年纪了不要动气,伤身体。”
“你……”白阳爆了句粗口,终于还是败给晁千神那双淡定到似乎看透了他的死鱼眼。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问:“她这回又招惹了什么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