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范围很大,但是就十几户。
叶青竹把消息通知到,回家时都有点凉快了。
院子里,菱角正在杀鸡。
“哟,叶二姑娘收获如何呀?”
菱角得意地抬着下巴:
“师父说我有天分,你们嫉妒去吧~”
柳承道:
“二姐今天猎到一只小野猪,正到处炫耀呢。”
叶青竹:“野猪?多大啊?”
“八十多斤的样子?她自己扛回来的。”
堂远围着菱角商量,他想卖,她想吃,俩人在拉扯。
盼儿去菜园子摘菜,顺便给姜苗多盖上一些沙土。
姜要是想长得好,隔一段时间最好就是把土垄培高一点。
取了一点姜叶,挖出一丛野蒜头。
盼儿想把野鸡做成蒸鸡,没有备着姜,园子里的她还舍不得挖。
那就只能用点姜叶代替了,也不知味道会相差多少。
聚闲帮的人应该都是北地人吧?可能吃不出来的吧?
另一边菱角清理好两只小野鸡,堂远也跟她商量好了野猪的去处。
自己吃虽然过瘾,可是他们家留不住这么多肉,会臭的。
村子里也不会有谁家愿意买。
那还不如听堂远的,卖掉,再买二斤猪肉做菜吃。
野猪长得就粗糙,味道肯定也不好吃。
菱角吞下最后一口口水,喊着盼儿问:
“咱晚上吃啥呀?我饿啦!”
盼儿刚洗好配料,抽空回了她一句:
“鸡汤小青菜好不好?”
菱角点头如捣蒜:
“嗯嗯嗯,好得很!”
堂远急了:“哎~等会儿,我的野鸡有用呢。”
盼儿歪头瞪着大眼:
“我们不动你的肉呀,借个香味就行。”
堂远:“啊?呃……那、那行吧。”
去了毛的野鸡可真丑,盼儿用盐仔细地给野鸡搓了个澡。
为了入味,还把里边也抹上了盐巴。
雅儿看着怪稀奇的,问道:
“五姐,你是要吃它还是要供它呀?”
盼儿笑着道:
“这样好入味,做起来方便。
明天三哥要走那么远的路呢。”
搓好了盐巴,盼儿小心地舀出一小匙的菜油。
“给它们抹个油保护皮肤,再把葱姜塞进去……
水开了没?要开始蒸了。”
雅儿微微抬头看一眼,锅边才开始翻花。
“等一下,再来一把柴就好了。”
盼儿看一眼锅里的水,等会儿蒸鸡会有油花。
就他们家七个人的吃法,半大锅的菜汤都不够喝的。
水开上锅,盼儿把小妹轰走忙自己的,她坐在灶边烧火。
堂远的一双眼紧张地盯着,好奇五妹怎么不动鸡肉还能借味。
他都忘了,这做法还是从前他叨叨给妹妹听的。
两刻钟后,香味钻入鼻孔。
尤其是盼儿掀开锅盖的那一下,蒸腾的雾气携带着香味,在周边横冲直撞。
就算他们养着兔子,也没有频繁吃肉的机会。
他们一致觉得,这世上应该没人不馋肉吧?
万成去镇上卖猎物,赶在叶家吃饭的时候回来。
进院子就能闻到鸡肉香,送个银子还顺便蹭顿饭。
长久在河里游水,玩累了才回家。
蒸鸡的锅底水,盼儿切了新鲜的小白菜下进去做汤。
味道淡了许多,但是也比盐水煮的好吃。
等长久上桌,看着清可见底的汤盆傻眼了。
“鸡呢?菜呢?蘑菇呢?咋啥也没给我留啊?”
叶家的七个齐刷刷看向万成,那表情不言而喻。
长久小表情都是控诉,委屈巴巴叫了一声:
“爹?”
万成松了松裤腰带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空腹练功吗?
这都是特意为你留的汤,你不吃可有人等着呢!”
福禄默默地用煎饼卷了青菜叶,塞进呆愣的长久手中。
“我们吃的也是这个,不过你爹吃的最多。”
万成直搓牙花子,这小子,真欠练!
“快吃,吃完去洗碗。”
长久嘴里塞着东西,闻言更是不乐意。
“为啥啊?我吃剩菜汤还得洗碗,没这么玩的!”
万成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儿:
“你不是愿意玩水吗?都是一样的。
要不你坐盆里,跟碗筷一起洗?”
盼儿连忙出声:
“哎~万叔,这可使不得啊。”
长久欣慰,总算五姐是偏向他的。
福禄:“万叔是不想吃第二顿了吗?”
万成:“说着玩的,我也嫌弃,哈哈哈~”
天热以后,太阳落山,吃饭的桌凳就摆在院子里。
菱角堂远几个笑趴在地上,叶青竹盼儿雅儿还算克制。
长久嘴里嚼半碎的煎饼、绿菜叶子混在一块,嘴巴半张着。
万成看着呆呆的儿子,也忍不住笑出声。
这样养孩子才对嘛。
如果她还活着,应该会嗔怪他一句吧。
长久化悲愤为食欲,大口吃喝,很快桌子上就没东西可吃了。
隔在一边的几只鸡好像有点意见,咋连个渣渣也不给鸡留啊?
福禄陪着长久洗碗,小哥俩肩并肩说着话。
“明日我还要去桃李庄,你多来我家转转。
要是村里有人不服,记得找你爹震慑一下。
还有啊,三哥四哥做毛笔墨锭,你看看能不能找人帮忙。”
长久哗啦哗啦使劲搅着水,明显是更不高兴了。
“走吧,还有啥要说?
就知道使唤我,上辈子欠你的!
早知道当初就不来找你打架了。
不是,早知道就一仗把你打趴下,让你心服口服,给我当小弟。”
福禄戳一下长久的腰眼儿,长久闭了嘴不再嘟囔。
再戳一下,长久瞪了福禄一眼。
两只手伸出来的时候,长久举着湿乎乎的手开始防备姿势:
“叶福禄,差不多就行了啊。
我都没吹你耳朵……”
福禄抿唇笑:“暂时分别一段日子而已,咱们要活到七老八十呢,有的是时间。”
长久想了想,晃悠着脑袋笑。
叶青竹则是跟师父说起村里的事。
大湾村有两个被邵怀筠带走的,肖平和侯全。
像他们两家,其实是可以免除被征兵的。
太阳落山,好多人去河里泡着。
这是他们消暑的方式之一。
女人们也热,胆小的,在家用水擦洗一下。
胆子大的也敢避开人下河,只不过岸边要留人看着。
每次家里的兄弟下河,菱角的羡慕都快变成实质溢出来了。